第三章

       身体被快感冲上顶峰的时候,明若依旧不依不挠地吻着花邱的两片薄唇。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是爱着她的。

        明若握着花邱的手,手指插进指缝中,执意要与他十指紧扣。一只手环上颈,咬住他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看进他漆黑迷惘的眼里:“小痴,你有我,我是明若。别怕。”

       花邱听见在耳畔响起的声音,刚才的快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泛然在四肢百骸间的疼痛,那种噬心蚀骨的疼让他恢复了意识。

       明若胸前玲珑的柔软紧贴着花邱的胸膛,却突然被他生硬地推开。眨眼间,花邱已经穿好素衣站在床边,屈指一弹,案桌上的半截白烛燃起了火苗,将房屋照得铮亮。

       明若皱起眉,眼里全是不满,将朱唇咬得鲜血直流。花邱一只手负在背上转身背对着明若一丝不挂的身子,另一只手朝着破旧的窗棂一挥,窗子便应着掌风被推开。

       又至月末,所有的怨念又将钻入他的体内,所有的黑暗都会席卷而来。可是,他戒色死也不可乱来。

       明若眼睁睁看着方才还与自己相交甚欢的男人突然消失在窗前,无神的呆望着留下的一阵风晃动窗户,将烛光熄灭。她听见,他说:“明若,你知道,我不喜欢女人。”

       一句话风淡云轻,明若却光着身子整整坐了一夜。

       她原本以为他和她是一样的人,她能懂他,她可以给他温暖,她可以缓解他的痛苦,她可以让他不再那么孤独,也让自己从此有个依靠。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自以为是,无论试多少次,结局都一样,即使选择他最虚弱的时候。明若恍然大悟,原来她从来都不了解他,就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道他法号“戒色”,可自己又不愿意他戒色。

       一次,明若非要打探他名字,还逼他还俗,他便说了句:“我这一辈子都下不了山,能还俗到哪儿去呢。”

       后来明若又追问:“为什么不能下山?脚长在自己身上还能不听使唤不成?”花邱闭住眼,脑海里仿佛排山倒海的浮出一些画面,画面中他紧紧拽着一个女人的衣角,女人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而自己却在女人希冀的眼神中送入了这座九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