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_紫陌红尘篇第二章残魂剑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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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紫胤略吐心声之后,红玉依旧如往日般生活,只是偶尔自红梅树上游离而出的目光,会更多的停留在云霞投映的山崖之巅,于脑海中渐隐渐显的白发仙影,越来越久留于心头。千百年间,红玉除了虞家的人不曾在意过外人,而此次,却对紫胤格外的动了些心思,更多的只是好奇。
活得久了,多闻世人修仙问道,多是为了超脱百岁光阴,获得长生之体,逍遥红尘疾苦之外。而在紫胤身上,感到的却更多是孤寂,非孤独,而是可以的冷漠,是不愿与旁人交流,还是自己的心停留在哪里……
这种感觉仿佛自己曾经亦是有过,而是他,是他的关心,让自己走出了孤寂的枷锁,流连于红尘之中。
紫胤却更像是自己套上了红尘的枷锁,却将这尘世阻挡于内心之外……

好景不长,自半年后小莲能够出城走动,便每月月圆之日来红玉处所看望,说些城中的趣闻,回忆些安陆的往事。亦偶有提及紫胤真人以及红玉未来去向之事。
每次红玉亦是岔开话题,两个至亲之人本可交心,只是,自己亦是想不明白,再者,自己殉剑前的事情,却是从未向虞家的人提起过。红玉更不愿小莲知晓自己沉痛的过往,徒增伤怀。

这日,小莲本该如往昔般晌午便来此找自己,直至正午,却依然不见小莲,红玉有些着急,便出屋来到山崖上四下眺望。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脑后响起,闻得此声,红玉双手瞬间凉了大半,背心直冒冷汗。

“可叫我找到你了,呵呵呵呵,找得我好苦啊,不想十几年你们竟然跑到这地方来,这是我们的缘分!”
说话之人正是早年被紫胤于安陆斩杀的魔物,镜罔。
紫胤曾言,魔死而不灭,会再聚成型,伺机返回魔域再做修炼,不想镜罔竟深记杀身之仇,重生后竟一路找到这里。
“你!”红玉见镜罔手中抓着已被其法术昏迷的小莲,挺剑而立。
“臭女人!这么久了,还这般凌厉啊,哈哈,不过这丫头在我手中,你还有何作为?”
“你!依旧使这般无耻的伎俩,快放了小莲!”
“呵呵呵,这丫头这些年长了些本事,却还不是我掌中之物。哼哼,今天,我便要一雪前耻!”
话音未落,镜罔突然身形涣散,转眼间竟出现在红玉身后,红玉不及反应,先是被镜罔一掌重击后心,瘫软跪地,而后又被轻而易举的夺走红玉古剑。镜罔则转瞬间又回到了方才说话的地方,一手握剑,一手挟持小莲。
红玉不想,重生后的镜罔竟比原先厉害许多,自己甚至连一招都未过,便败的这般惨烈。可她为何只夺走剑,又将自己击成重伤,却不下杀手?
是了,镜罔自是知晓若红玉古剑本体不灭,自己便永不会消失,这才夺了剑去。
红玉勉强挺直身子,厉声道:“你若寻仇,要杀便杀,快放了小莲!”
“放了……啊哈哈,怎么可以呢,你们一个都不能少的,这个丫头我要留到最后,慢慢玩,不过,今日我要寻仇的可不知你们两个弱女子哟。”镜罔显露诡异的笑容。
果然,紫胤感到数丈外魔气凝聚,御剑而来。去不想眼前亦是这般景象。

“臭道士!你终于来了!”
“孽畜,休要胡作非为!”紫胤挥袖亮剑,挡于红玉身前。
“呵呵呵,臭道士,别急着猖狂,如今之势,你又能奈我何?!曾经被你这么一介小仙毁了形体,当真耻辱,今天,倒要好好跟你玩玩。”
“你欲怎样?”
“先放下你的剑!”
镜罔见紫胤不加理会,复仇心切也无心多做纠缠,举剑便刺入小莲右肩,瞬间鲜血直流。
红玉“啊”的一声惊慌失措。
紫胤正欲发招,镜罔却抢先道:“臭道士慢动手,这丫头被我施了咒,这会倒是不会觉得疼,不过……这流出的血,恐怕有人要心疼坏了!难道你便忍心……哈哈哈!”
“卑鄙!”红玉怒吼着,却无能为力,既盼紫胤放下手中剑,让镜罔莫要再伤害小莲,又心中杜明,这不过是镜罔的陷阱,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只见紫胤还是不假思索的将剑抛出数尺。
“道长?!”红玉心生感激,却更加担心起来。
不急多想,便见一道红影疾驰,紫胤的佩剑瞬间粉碎,而击碎它的正是红玉双剑的一柄。
“臭道士,我知道你会御剑,现在,便把那柄剑拿去吧。”
“孽畜,你究竟想如何!”
“嘴巴收敛点,如果不想她死的话!”镜罔又将刺伤小莲的剑刺入小莲身体。
紫胤、红玉见此,均不敢再有动作,只得先遵从镜罔安排,再伺机而动。
紫胤念咒,地上的红玉古剑飞至紫胤手中。

“很好!现在,给你两种选择,要么亲手毁了手中的剑,要么……呵呵,用你手中之剑杀了自己……”
红玉闻言震惊不已。
紫胤亦是沉默不语。自己一身剑术,此刻手中握剑,却无从施展,一是怕镜罔再伤害小莲,而是怕持此剑与镜罔交战,会伤及红玉。
“怎么,我可不给你多加考虑哦!再不快些……”说着,又将已经刺入小莲体内的剑向一次划了一下。
红玉几乎不敢再看,心中只想着,若是此刻夺了紫胤手中之剑,自己毁去,镜罔便少了一个筹码,紫胤亦可多分机会或能相救小莲。紫胤现处两难,自己亦是十分感激。唯有结束自己,或能为小莲和紫胤带来生机。
不再多想,红玉深吸一口气,续足气力,起身欲夺紫胤手中的红玉剑,却被早已察觉的紫胤举臂拦下。
紧接着,紫胤抛起红玉剑,御剑刺穿自己胸膛。
“道长!不要!”红玉此时已是来不及阻止了。
只见镜罔朗声长笑:“哈哈哈!臭道士,任你再厉害!还不是逃不出我的掌心……”
话音未落,镜罔突然失声长啸,双手松脱,小莲坠落在地。
原来,穿过紫胤身体的红玉剑,竟不知不觉中饶了一圈,自镜罔身后刺入。镜罔只顾心喜,一时不查再次中招。
“臭道士!可恨!”镜罔强忍着剧痛,紧紧将体内的剑握在手中,“不过,你失算了,既然我活不成,哼哼,便叫你们一起陪葬亦是痛快!哈哈哈!”说着便运气全部魔力欲毁去自己体内的红玉剑。
紫胤见状一声怒喝:“住手!”突然,一道猛烈的剑气自紫胤体内迸发而出,化作无数剑影,将镜罔撕得粉碎,红玉剑则安然无恙的掉落在地上。
紫胤亦是力竭而倒地。
红玉连忙接住紫胤:“道长!”
“快,去看看虞姑娘!”
红玉此时已慌乱不已,毫无思索,闻得紫胤话语便又跑去,扶起小莲,抱至紫胤身旁。
紫胤竟又运功,略微治疗了小莲的伤势。虽被镜罔刺了几剑,但想是镜罔欲以小莲要挟紫胤、红玉二人就犯,故伤势虽不轻,却也均不在要害。
“道长,不要再运功了!你的伤!”红玉放倒小莲,又重现扶起紫胤。
“无妨,虞姑娘应该无大碍了……”此时的紫胤已略有气虚。即便是仙,刺伤依是近了心脉,且伤势甚重!
“道长何故如此牺牲……”红玉哭声问道。
“……我不忍……红玉……红玉古剑铸来不易……”
“道长,红玉怎值得你如此!”
“除魔卫道乃我一生……所向,今日至此……只是……虞姑娘的心愿……”
“道长……”红玉此刻心中充满无限感激,甚至更深的情感,毕竟,这是多年来第二个如此珍惜自己的人,即便,他所珍惜的只是剑……
“道长心意,无以为报……红玉不会让你死!”说罢,放平紫胤的身子,再次确认小莲无恙后,口中默念咒术,将自己全身灵力聚于口中,吐出一颗闪亮着赤色光辉的内丹。
“红玉姑娘……不可……”
紫胤无力阻止。红玉附身将内丹送入紫胤体内。
在千古剑灵集全身灵力能成的内丹作用下,紫胤重伤之处渐渐好转。
而红玉……身形渐渐消散,凝视着紫胤、小莲二人,露出无悔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