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_紫陌红尘篇第二章残魂剑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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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红玉作了紫胤的剑灵后,唯一的一次离开,便是受紫胤之托,去寻找并守护紫胤几年前所收的一个弟子,趁紫胤闭关私逃下山的百里屠苏。
而当这段旅程结束的时候,“奇迹”没有发生……那个对所有伙伴都很重要的人,就这样离开了……留下的是伙伴的缅怀、想念,伴侣的奔走、追寻,以及一道红玉再熟悉不过的凄凉背影。
然而所有人都肯定的是,他永远不会只是个回忆。

红玉明白,百里屠苏在紫胤心中很重要,他虽然不曾言说,但几百年的相伴,有些事情,紫胤不必说,红玉自是知晓的。
自从那一天,紫胤风尘仆仆的带着一个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的孩子回来;自从那一天,紫胤带着一柄侧目而视都凶煞无比的剑回来。红玉虽于剑中不曾现身,却知道这个孩子不简单,因为他体内有一半那把凶煞之剑的剑灵魂魄。身为剑灵的自己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而紫胤紧锁眉头和略带温柔的眼神,告诉她,这个孩子已经是紫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是,面对如此的凶煞,红玉心中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一次,红玉曾特意现身欲提醒紫胤,而当看到紫胤目视她的神色时,红玉懂得,他都知晓。
这样,自己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总之,有一天,若真的有什么事情降临了,自己全力而为便是。

紫胤的背影,对其他人来说是习以为常之事,天墉城中其它人基本见到紫胤独处时,皆是那剑阁后霞光照耀的悬崖巅那几近和风雪合而为一的背影。
只有红玉,每每只是在远处偷偷的看着这个背影,虽然她知道,他根本就晓得她的存在,但是她依旧不敢上前,并非她害怕紫胤,只是,深知这背影的意识,因此清楚自己是无可作为而已,对于那些他看中的东西,他在乎的事情,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与其说紫胤孤立的背影是一人在回忆着什么前尘往事,是在思念着什么人,红玉知道,其实,这其中更多的是世事的无可奈何。紫胤窥破的天道,更像是一种无能为力。而自那夜于木屋外的交谈中,红玉亦慢慢隐约觉察到,紫胤虽自言是为了一个承诺而修仙问道,其实并非如此简单。紫胤虽然平日不动声色,平静淡然,然而心中去存在着一份执念。只是这究竟具体为何,红玉尚不明白,亦不敢相问。

自从紫胤离开天墉城隐居以来,日子却几乎和在天墉城中无甚区别,依旧每天不断翻阅着多年来收藏的种种古籍,偶尔外出回来后则更是面无表情。红玉询问,回应的也不过是一声轻叹。
红玉心中明白,他亦在为如何能让百里屠苏再活过来而尽全力寻找方法。和那个可怜的妹子一样。而其实红玉亦是在尽自己所能寻找着,紫胤这里的书籍,自己千百年的经历,在这件事上仿佛都是烟云般,若是能回到过去,亲自请教为自己的铸剑的姒父先生就好了。
自方兰生百岁而逝的那次见面后,红玉再回到昆仑便提出要和紫胤一起去外面寻找“重生之法”,紫胤没有拒绝,红玉亦是一路默默跟随。
虽然没有找到确切的方法,但紫胤已然明白,若想让百里屠苏再活过来,只有将他的魂魄再想办法铸进剑中,使得百里屠苏再次化作不死不灭的剑灵。只是如何施为,即便是紫胤亦不知晓。
终于辗转多日,紫胤经红玉提醒,二人一同来到了那一次见面,风晴雪曾经说过的即将去往的极北之地。紫胤亦是在哪部典籍上见过有关极北之地铸剑的传说,甚至提到这个地方后,自己的脑海中更是有种声音指引着自己去到那里。

二人一路找寻,终于在一片蛮荒之地找到了风晴雪。细细听闻晴雪讲述了之前于不周山所历梦境,根据晴雪的描述,紫胤施展剑术,于地表炸出一个空洞。晴雪梦中的紫晶洞窟赫然呈现眼前。
在洞窟的中央,一座残存的铸剑炉中,紫胤等人找到了晴雪梦境中见到的那把“剑”。

“这……是一柄未铸成的‘残剑’,然而,因为某些原因未出炉却天成残相,吸尽万灵之血而成剑,当真怪哉!奇哉!我一生铸剑藏剑,亦是从未见过此相之剑,却是上古之物无疑。”
“万灵之血……残剑……?师尊,此剑可有剑灵?”晴雪心中诸多不解。
“剑灵?此剑看似灵气尽失……倒像是生灵寿尽之象,至于剑灵……!!!这散发的气是……!!!”
“主人!”红玉见紫胤突然闭目凝神,而那柄“残剑”中,竟有淡淡的紫气溢出沿着紫胤握剑的手进入体内,而紫胤眉宇间更是露出诡异的神色,似是见到了什么甚是震惊之景。
红玉迈步上前,却被一团无形紫色气墙挡在数尺之外,无法靠近。
“红玉莫慌,噤声!”
红玉闻得紫胤之声,亦只得在一旁焦急等待……

良久,淡紫色的气尽数汇入紫胤体内。
紫胤运气强稳住身形,微微睁开淡蓝色的眼眸,带着几乎从未见过的错愕与惊讶的目光看了下晴雪,又看向红玉,眼神渐渐从惊诧转变为如同往昔的波澜不惊。
“主人……您……”
“无妨……你……立刻带风晴雪离开这里,回昆仑去……”
“主人,那您……?”
“我要在这里驻留片刻……”
“主人?!……我……”
“不必, 我还另有要事……托你去办……”
……
“是!主人……珍重!妹妹,我们先走吧……”
红玉携晴雪离开了紫胤,回去昆仑……

紫胤一人立于原地,强压着凌乱的心绪。脑海中不时闪现出一幕幕断断续续的片段。
仿若祭祀的高台、淡紫色的月光、巨大的晶石、血流成河的洞窟……两个人相拥的身影……紫色的……玉……

一切对紫胤来说是那样的陌生,却不知如何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或许跟手中的“剑”有关?但唯有那紫色的玉自己是知道的。
几次,紫胤皆在远方看到过,红玉凝望着手中紧握的一块紫色玉佩发呆,那边的寂静,自己自是深有体会,故也不曾去打破过。
只是,今日竟在脑海中突然窜出的种种景象中见到了好似红玉的那块玉。紫胤甚是不解,于是索然盘膝而坐,运气调息,心静下来,一幕幕片段便变得越发清晰、连贯……

此刻,紫胤终于渐渐地知晓了,有关自己以及她和它的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