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_紫陌红尘篇第二章残魂剑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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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时代,诸神还未登天之前。于中原神州之北的蛮荒之地,有两个部落,一个叫长载,另一个因地处传说的极北之地,故自称北极部。
两部族原本相安无事,但在数十月前,长载部中来了一位自称是神派来的使者,手中持有一柄威力无匹的宝刀,说神派他来帮助长载部征战四方,扩展领地。因为长载部是上天选中的永世长存之族,部族的名字便是证明。长载部本就英勇善战,再者极北的几十个部族皆是信奉神鬼之说。尤以此时的长载部首领为甚。在见得此人本领以及听过诸般解释之后,全然相信了。而后此人建议,若欲开拓疆土、征战四方,首先要给族中战士配备强大的装备,便如自己手中的一般。而铸造这种强大兵器的材料,只有在比长载部更北的北极部中才有。所以,长载部的第一个征服目标便是北极部。
听闻使者所言,长载部首领毫不犹豫的命令属下整顿族中武士,不日便举全族之力出征。
然而,地处极北的北极部亦非等闲,族中信封灵魂之力,大大小小各阶层的祭祀皆法力高强。
此番征战,长载部持续了一年有余,只因族中战士频频被北极部的祭祀们利用一种族中特有的淡紫色晶石为媒介施展的种种厉害法术回击。虽然长载部在人数和武力上占有,却终是在最后一次全力出战后败北,全族覆灭……唯一存活下来的只有族长的独子,名唤“玉魂”。最终被俘虏,而那个怂恿长载部发动侵略的神秘人亦在战乱中不知去向……

说到玉魂被俘虏,却亦非侥幸。北极部中族长有一女,功夫不差,于法术的修习亦有造诣。在长载部侵略的战争中,同族中武士、祭祀一同披挂上阵,威慑力毫不逊于他人,名叫“紫灵”。
在几近尾声的一次对战中,恰逢玉魂、紫灵二人对位,两个部族的族长之后互为对手,其余人便于一旁挥臂诸位。一番激战后,紫灵终因身为女子,体力不支,而处下风。就在紫灵即将败阵之际,玉魂却收力而为下杀手。然而瞬息之间,紫灵找到空隙一举打飞玉魂兵器,并以法术至其重伤。正当众武士欲上前解决玉魂时,却遭到紫灵制止,将玉魂生擒带回了部落中暂时关押了起来。
而后不久玉魂便在牢房中听闻,长载部全族覆灭的战报……

数月后的一天黄昏……
在北极部附近的一座小丘上,一男一女于一株梅树下依偎相拥。白色的梅花瓣随着徐徐清风缓缓飘落。落日的光辉在荒芜的大地上划出一道绚烂的长线。
女子首先开口:“玉魂,你愿意娶我吗?”
男子轻抚女子的肩膀道:“当然,紫灵,能娶到你,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自那日玉魂被北极部俘虏,紫灵便每日偷偷去地牢看望,以答谢当日玉魂未乘胜对自己下杀手。玉魂本是宁死不屈,但唯独见紫灵来时,为感激她手下留情之恩,才偶尔开口说话。长此以往,两个昔日战场上的宿敌,竟渐渐惺惺相惜。
在多次的交谈中,紫灵了解到玉魂自己部族亦是被他人蒙骗,而玉魂的正直、坚强、敢作敢当亦是使得紫灵这个女中豪杰产生了倾慕之心。更甚的是,其实,那次在战场上,玉魂便对这个英勇无畏,又美丽善良的姑娘倾倒,再加上长久于地牢中承蒙紫灵关照,而为受过多酷刑,更对这个仇家的女儿产生了爱意。
没过多久,北极部族长拗不过自己的女儿,终于同意放玉魂出牢,亦是觉得,长载部仅剩他一人也掀不起浪。但心中仍有顾虑,固定下规矩,玉魂不得进入北极部中重要场所,一切行动须得有人在旁监视,同时并未同意解开玉魂身上囚刑时所用的铁链。
自此之后,在紫灵身边多加护卫,而自出牢后,紫灵也每日带着玉魂于部落附近游览谈笑,族长虽不满,却也管不了女儿,索性自己早已多加防范。而另一个心腹之患,便是那个自紫灵口中得知的怂恿长载部侵略的神秘人。

这日,玉魂听闻紫灵说部落外的某处有很好看得梅花,玉魂原来于家乡不曾见过,便与紫灵一起欣然前往。
来到生有梅树的山丘上,玉魂被这淡雅清丽的花朵折服,甚是喜欢。紫灵见玉魂和自己喜好如此相合,心中亦是十分欢喜,二人一直在此赏梅谈心,直至黄昏,终在一番情意绵绵后互吐钟情。

闻得玉魂对自己如此深情,紫灵露出深情的笑容。欣喜的自怀中取出一物放在玉魂掌中。
玉魂惊疑何物,欲低头看时,被紫灵制止:“玉魂,先别急着看,我还有一句话想问你。”
玉魂轻吻了下紫灵的额头:“紫灵尽管问便是。”
“玉魂当真愿意为我做任何是吗?”
“紫灵此时还不信我?你我……虽有仇怨……但这场战争毕竟是我族挑起,更不是你我的错,而且,你的父亲虽然不喜欢我,却也并未下手斩草除根。若说仇怨,亦是当记在那人身上!”
“玉魂,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伤心事。”紫灵抱住玉魂,希望自己的身体可以带给玉魂一丝安慰和温暖。
“紫灵……我,没事的,只是,我担心你的父亲和族人还是不能接受我这个曾经的‘敌人’,这样我们就……”
“玉魂,你看看我给你的东西?”
玉魂摊开手掌,手中的是一块散发着淡紫色光芒的石头,圆形中间带孔。摸上去有些清凉,却透着一丝莫名的暖意。
“紫灵?这……石头是?真美……”
“玉魂喜欢?”
“嗯,很喜欢。”
“太好了,这就是我想送给你的。”
“哦?给我的啊……可有名字?”
“嗯……就叫它‘紫玉’吧。”
“紫……玉……”
“正好是我俩的姓氏。”
“紫色的玉石吗?呵呵,真美……紫灵,为何突然送我这个?”
“嗯……玉魂,我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啊……我只希望,我们能在一起……或许唯有这样才能叫族人接受你……”
“?……没关系,紫灵,你说吧,我们的心意彼此都明白,不必顾及什么。”
“这个石头……就是在战场上你所见过的,我族祭祀施展灵魂法术所用的媒介——引魂石。”
“!……”
“玉魂!……我……”
玉魂本是顿生伤怀……因为自己部族战败几乎就是因为这些石头。但当看到紫灵略带伤感的眼神中透露着对自己真诚的爱意时,心中悲愤渐渐消退平和。
“我们的族中有个传统,族中但凡有年轻男女决意终生相许时,都回接受大祭司的施法,将两个人各取一魂一魄封印于引魂石中,以此代表俩人自此永不分离。因为,若是一方离开太远或是死去,另一方也会受到引魂石中魂魄之力以及封印咒术的影响而丧失生命。
这种婚前的仪式,在我族中其实本是平常,但后来几个部族间交流的广了,其他部族中人与我族的人相爱相许的情况越来越多,却每当听闻这个‘仪式’后都丧胆逃走,他们看来,要自己牺牲一魂一魄便有如要了性命一般。后来时间久了,为了能和其他部族友善交往,族中便不再强制于新人婚前执行这个仪式。只有双方自愿,才会去找到大祭司给自己施展这个象征‘永不分离’的咒术。”
“原来这样……你族的灵魂之术果然强大。”
“玉魂,我……的意思是,这个‘紫玉’便……作为我们定情的信物,我们去找现在的大祭司……若是你自愿与我一同接受这个仪式……我想……族人便不会再猜忌你又敌意和复仇之心了。”
“……”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仪式’对你们外族人来说太……其实我们自己也是……毕竟族中废止这个仪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而这之后,族中自己人都罕有再主动请求的……要剥夺一人的一魂一魄……恐怕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吧……”
“紫灵……”玉魂一把紧紧将紫灵抱在怀中,“我愿意!”
“玉魂……”紫灵心中还有疑虑,却不想玉魂答应的如此爽快坚决。
“正如紫灵所言,现如今,即便是你族中之人,亦无人甘愿接受此般仪式,而紫灵你却因为想和我在一起,想让你的族人,你的父亲接受我这个外族的曾经的敌人,甘愿献身。我若是还有诸般忧郁,又怎对得起你的这般深情。”
“玉魂……你当真愿意……?”
“紫玉……紫玉……你我的二魂二魄……”玉魂嘴角先是露出一丝极难察觉的苦笑,而后立刻转变为幸福而略显苍凉的微笑,“紫灵……玉魂……紫玉……灵魂……紫灵,玉魂愿意,此生永远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玉魂,谢谢你!”
“紫灵,应当是我谢谢你才是……没有你……我又怎能活到今日,看到如此美丽的梅花……又怎能怀抱我深爱的女人,因为爱情而放下仇恨。”
“玉魂,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将来我也会替你报仇,找到那个挑拨你族之人,他……叫什么?”
“听父亲说,好像是叫‘襄垣’……没关系的,紫灵,其实,我真的不想报仇了,即使受别人怂恿,毕竟发动侵略的是我们,若是真要报仇,也应该是你们找我报仇才是,你的族人亦是死伤不少,我作为曾经的侵略者又有何权利心系报仇之念。
况且,仇恨之心,只会让人丧失人性而入非道……我,宁可忘记所有的仇恨,或许将来有一天,用我们的爱,可以真正的化解我们两族间的恩怨吧……”
“玉魂……遇到你真是我一生之幸!”
“紫灵,能够拥有你,才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就如这漫山的梅花,为这片荒芜之地带来如此让人沉醉的美好……”
“是啊……可惜梅花只有白色的,美是美却还是透着这片蛮荒的凄凉。要是有一天能长出红色的梅花,那该多好看……”
“哦,紫灵喜欢红色?”
“嗯,和血液一样的红色,充满着生命的力量和爱的气息。”
“是啊,我也一样……”

夕阳落山后,紫灵、玉魂二人依旧相拥在梅树下,整夜不舍离开……

翌日傍晚,恰逢施展引魂封印之术的满月之日。紫灵、玉魂早早等在祭坛上,时辰临近,大祭司也已到场。
“你二人可想清楚了?”
紫灵、玉魂俩人齐声道:“是!”
“那便于祭坛中央站好吧,一同将引魂石握于手中。”

“玉魂,要开始了……”
“紫灵……”
“玉魂真的不会后悔?”
“永不言悔!”
“嗯……”紫灵心情激动的热泪盈眶,仅仅握着玉魂的双手刀,“此物暗含我俩的姓名,我又特意叫工匠打造成中心有洞的圆形,以祝愿我们今后永结同心,永不分离。”
“紫灵……玉魂在此立誓,不仅此生要和你永不分离,以后的世世轮回,都要和紫灵的魂魄永生相随、同生共死,今日便以此玉为证,定守永生!”
“愿此玉护佑我与玉魂,生生世世永相随!”

大祭司开始念动咒文,紫玉缓缓升至半空,原先淡淡的紫光越发明亮。只见片刻,两人的一魂一魄分别于各自的体内溢出,在半空中,二魂二魄互相缠绵翩翩飞舞,被紫玉吸纳,而后被大祭司的法术封印。
从此,此玉中只能容下这二魂二魄,永不分离。
在紫玉辉映的淡紫色月光下,相许永生永世的紫灵、玉魂二人相拥而吻……永结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