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缝长假之后的尾声,总是有些怅然若失,无他,只是每次感受那些团聚的时光像沙漏一样终滑落于指尖,最终有种回不去的无力感。这种无力的飘摇在心里浅浅的发酵成虫蛀,终究让自己淡淡的伤怀不已。

        今天阳光很好,我惬意的坐在地铁里,八通线的一段路慵懒的将自己肆意暴露在阳光中,也把我揉碎扔进了阳光的气泡里,舒畅的如同记忆中那些舒缓的午后咖啡泛起的暖香。从通州出发,一下午断断续续的转车,要经过将近两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不知什么时候,我渐渐不再厌倦这种相当消耗时间的路程了呢?在阳光的浸泡中,我捧着陶立夏的书仔细的咀嚼着每一个文字。是什么时候,我刻意放慢了脚步,慢到如同一个个慢镜头,好让我能一帧一帧的品味着生活赐予的那些不同形状的沙砾,他们那样滔滔不绝的充斥在我的生活里,一会幻化的斑斓迷离,让我觉得何其的有趣,一会又嵌进我的肉里,痛的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无所事事的午后,我把自己隔开人声鼎沸,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读着陶立夏的书,浅浅淡淡的感受终是倾泻而下,汇成孤独旅人的共鸣。暖暖的阳光下,每一个文字都包含着彻骨的落寞和冷静,以及,深深地寂寞。我很难再用所谓的速读法快餐式的浪费着文字的营养,那种经过测试,据说我可以一分钟阅读两千多字的速度,我想,也只能应付那种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考试吧,而坐在地铁里,我宁愿安安静静的将自己所有的感官放慢,再放慢到极致,默默的读着每一萧瑟的句子,无奈、疏离、纯净,那种思维上的碰撞经过传递,透过纸张文字,终于在另一个平行的时空交错起来,汇集成大脑中千军万马的咆哮。一个不小心,就被这种冷冰冰的文字摩挲到了往昔的伤疤,于是疼的咬着牙,眼泪都要掉了出来。长长的旅程,终究变成了一场浩大的文字盛宴,不停的刺激着敏感的神经,激荡起的思绪好像被热水泛起的茶叶,飘飘摇摇,跌跌撞撞。下午10号线故障,我不得不兜兜转转的逡巡在一个个陌生的环境里,地铁里滞留的人潮如同春运启动,而每次收起书,被迫转乘的时候,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一次次从一个平行时空硬生生的被拉到了另一个时空里,听着人潮涌动的喧哗,恍如隔世。

         我想,我是热爱文字的,热爱很多很多的文字堆在一起的那种充盈感。为了这种充盈感,我经常慢慢的抄着佛经,噼噼啪啪的快速敲下很多很多很多的文字,每一个文字,都是跳跃着来到他们所属的世界里,有着不同的面孔,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意义,他们恣意拉长或者缩短着时间,碰撞在一起,就可以引发一场惊涛骇浪。可是,我依然很孤独,像一个找不到同伴的孤雁,每一回眸,都在追寻同类曾经留下的痕迹和气息,而我,终是找不到,去不了,只能远远的憧憬着。
        近来,我常会给自己偷偷的制定很多的目标,我想,我需要先把英文学到一个可以给我自己交代过去的水平,然后我要重新捡起日语,可以能做基本的对话,如果有条件,我还想再修一门外语,去体会另一种文字下的优美和感人肺腑。记得以前一节外教课,老师问我们梦想中的工作,我曾告诉他,我想做语言老师,可以和文字生活在一起,可以感受各种语言的温度。已经忘了当时外教的原话了,大底是这样说的:“Oh,I know,you are good at languages,and you are interested in all kinds of languangs.”当时竟突然有种不能自已的感动,我想他是懂了我如此拙劣的表达了,这比我多年在课堂上听到的任何溢美之词都让我感动和满足,我想,其实语言的魅力也是不分国界的吧。记得曾经一个我很敬重的老先生说过:“有人问我,你会那么多的语言,你觉得写书的时候,英文更美还是法语更美呢?还是最终汉语要更顺一些?我只能说,当你真正掌握以后,什么语言都是无可比拟的美!”依稀记得当时课堂上掌声雷动。
        晚些时候,我听着钢琴曲,把一串串文字敲到空间里,只是再没有年少时激扬文字、粪土万户的豪迈,我只是觉得,我在一个人孤独的旅行着,执拗的要翻过一座很高很高的山,而现在的每一步,都在无声的走着、走着,一直只是一只掉队的孤雁,坚信着可以完成这场一个人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