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时候把门关的死死的,因为她知道他没有关门的习惯,为了让她回家不用摸索钥匙。一场缘分最后各自走开,不过尔尔。
  陈浅一个大众化女生,有大众化的名字,大众化的性格,平平淡淡,因近视严重而带着黑框镜,更显呆板。
  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她就是一个中等水平的学生,没有特殊的技能,没有出众的外貌,扎在人堆里,几乎看不见。不管是在家在校,都是一副死气沉沉,老气横秋的模样,这样的人或者一辈子不会有人在意的。
  就连她妈也说“我说陈浅,你改变一下自己,稍微活泼一点,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她也问过自己,结果是,其实这样挺好的,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侵犯别人的领地,不是很好吗?
  于是她便得过且过,生活就是这样,糊里糊涂却一一记录,也从来没想过什么有人爱她如生命,有人护她度过风雨飘摇的传说,更不会因为哪个人而付出所有,我不打扰你的时候拜托你也别看到我,因为我肯定眼里没有你。不值得啊。
  但是也许某一天,她遇到她的注定,她会有多幸运。
  “钳子!”陈浅正在房间里收拾衣服,人高中完就是大学,她一成不变。楼底下有人喊着她的外号,陈浅几乎要把头埋进衣服里,实在不想承认她竟然认识楼下那个极端犯二的人。
  “钳子!”得了,认命,陈浅一脸黑线地穿好鞋,从三楼极速而下,她怕再不出来,慕笙就要报警了,作为小混混一枚的慕笙,这个世界上除了不干损人不利己的事以外,什么都体验了遍,抽烟喝酒上网吧,不过从来不打架,陈浅有段时间问她为什么不愿参加打架,这样她永远都只是半个混混。
  慕笙酷酷地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能打架解决的事情就一定能找到其他结局的方法,靠打架就行了?在下讲究以理服人,懂不懂?”
  彼时,陈浅笑了笑,慕笙就是这样,虽然叛逆,却有原则,永远靠得住。
  其实很多人都好奇像慕笙这样豪爽霸气的人为什么愿意跟陈浅这样没有特点,异常无趣的女生玩?这个陈浅可以回答,有种友情相信缘分。
  “我说钳子啊,还没男朋友呢就开始不理我啦?”慕笙一脸小媳妇的模样,陈浅毫不犹豫给了她个白眼。
  在陈浅眼中的慕笙永远不正常,在别人眼中的慕笙永远酷,这就是友情,对待你和对待别人不一样。
  “还说我呢,倒是你,这么多年,你怎么都不找一个?”陈浅看着阳光逆着她角度照来,慕笙头发短短的,细碎的阳光温暖的穿过她的发间,空气里漂浮着薄薄的干爽的味道。而慕笙穿的有些特别,有些庄重,还有些局促。没有耳钉,没有项链,也不用鼻钉,整个人显得清爽许多,上身是白汗衫上面涂鸦的有些混乱的图片,下身是牛仔裤,比起以前的非主流装束真算得上是个高中生了。
  “这不……”慕笙有些烦躁地挠头,鞋使劲摩挲着地,“哎呀,我也说不清楚,跟我走。”
  “诶!”陈浅没想到她这么急躁,似乎有心事,算了,这样也挺好,陈浅叹口气,慕笙陪她这样的人一路而来,风仆尘尘,为了顾及她的感受,从来没有说过她要谈恋爱,也从来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单,但是她陈浅却可以为了很多时候的学习放弃慕笙的感受,慕笙能陪她走到这里,说真的,她很感激,也发誓不会再让她一个人,更希望她比自己先幸福。
  阳光清浅的幸福,留下她们曾划过的温度。
  (二)
  “慕笙,这个……是谁?”陈浅指着面前有些阳光的男生,明朗的温度和慕笙一样强烈,陈浅似乎明白慕笙的目的,这是她的男票吗?害怕她受伤所以一直不敢告诉她是不是?
  “咳咳,我,我……”慕笙清了清嗓子,张了半天嘴,硬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
  “你好,我是慕笙的男朋友,我叫陆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还是陆成递出手,坦然看着陈浅,陈浅看着他一汪如水的眸,一开始竟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觉得失礼,脸顿时红了起来,伸出手与陆成相握,“陈浅。”
  慕笙她很幸福,陈浅看着陆成的眼眸就知道,这是个干净却温柔的男生,甚至她不难捕捉他眼底倒映的影子,满满都是慕笙,这种感觉她不懂,却莫名觉得她已经失去。
  三人坐在一起一个半小时,这期间,慕笙一直撇过头,没有搭理陆成,应该是觉得对不起陈浅。倒是陆成并没有疏离客套,而是表明他的地位,显示出他一个男生该有的担当,告诉她,这个女孩已经被他一人承包,以后的他会照顾慕笙一辈子,陈浅笑笑,她信。
  所以她并不久留,本来是愧疚慕笙为她单身太久,如今是实在不能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慕笙她早该有自己的幸福,而不是需要一直陪着她,而不是孤身一人。
  “慕笙,和你这么多年朋友我还不懂你?你不就是舍不得我嘛,我告诉你,我早背着你有男朋友了,特别帅,真的!还有,我告诉你,你必须比我幸福,我看这个小哥就不错,千万把人留住,别让我失望,要是你再次单身了,我可不管你,我可是天天要和我男票秀恩爱的。”陈浅眯着眼睛,笑道,她的祝福,她的期待,顷刻间,都送给了她的好朋友,希望她能平安喜乐,世事无忧。
  陈浅自然没等慕笙气急败坏地质问那个所谓男朋友长什么样,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会一直守在慕笙身边,而她能做的,就是不打扰慕笙的幸福,她相信自己也会有幸福,只不过需要很久,久到童话里的公主变成了女巫,王子却依然不来。久到青蛙在井底,公主后悔把它捞上来,又悄悄送回去,好像注定没有结局。
  陈浅自然也没有告诉她,自己当晚就要离开X市,前往S市大学就读,她害怕离别,害怕看到慕笙明明很难过,却不忍心悲伤的表情,不管是谁,一旦送别自己亲密的人,都会产生一种等待,一种凄凉。如此还不如,不见。
  但是当晚,慕笙还是打电话过来,质问她什么时候有的男票,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陈浅这端拿着手机,嘴角微微上扬,是啊,连慕笙都不知道的男票也怎么会存在呢?那个时候的慕笙因为太紧张,所以根本不去想,现在却都明白了吧,她陈浅没有什么男票,只有这一个女票,她希望她幸福。
  “我说慕笙,你一定,一定要幸福。我走了。”这句话,陈浅还是说了,我走了,以她们多年好友的了解,慕笙一定会猜到她说的是什么,就像她现在提着行李箱出门的样子,慕笙甚至会看出她心情。比如:难过,再比如:不舍。
  慕笙比陈浅还要了解陈浅,可是陈浅却不能再打扰慕笙的生活,慕笙的痛苦需要很多很多幸福去填,陈浅懂,所以她离开,哪怕以后一个人也不会在乎。
  所有人都知道陈浅很平凡,但是几乎没几个人知道陈浅很矫情,自以为是的矫情,自以为替别人考虑的矫情,反过来何尝不是一种任性?不过总算也还好,她遇到了对的人,看到了对的幸福,相守一生。
  (三)
  据说大学里有很多帅哥学长,会热心帮助漂亮学妹搬东西,然后好事成双。
  陈浅到达学校门口,无奈笑笑,这说的肯定不是她。
  “需要我帮忙吗?”有一道声线,像初夏的阳光,温柔不刺耳地传入她耳畔。
  陈浅一怔,这不符合逻辑啊,逆着光,她往一边看过去,是极其清爽的白色,眯眼往上看,只隐约有一个轮廓,下巴尖利,能微微看到他唇角的扬起,她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男生是不是疯了?
  “不用了,谢谢。”陈浅自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足以吸引一个男生为她提行李,在她眼中男生对她好一定怀有不法倾向,最好敬而远之。
  “陈浅,你不记得我了?”
  正准备拉行李箱的陈浅不禁顿住脚,看了看那个男生,嗯,挺干净,但是不熟悉,真的不熟悉。
  “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不过也无所谓,那时我头破了皮,整天包纱布,到了后来演出的时候才拆开,你估计也没细看我长什么样。”男生不急不徐地道来,拉扯陈浅的回忆。
  演出,她从小到大只有一次,还是被老师威逼的,如果没记错是她初一,那个时候是初三的学长跟她搭档的,当时他确实头包着纱布,她年龄又小,自然对眼前陌生人有些好奇,不过学长却是个冷冰块,无论她说什么,他没有接过一句。
  唯一一次他对她说话,是在上台时,他握住她发冷的手,在她耳边有些别扭的说了句,别紧张。于是,她把他永远的记住,知道他是好人,虽然不爱说话了一点。
  但是后来,她再也没有遇见过这个人,甚至连名字都说不上来。如今这个活人却站在她面前,她不知道怎么去描述她的心情,这是她愿意信赖的男生之一,仅仅为了若干年前的那句鼓励。
  陈浅笑笑,“是学长啊,真巧,你怎么能认出我的?”
  “哦,我是在报道的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又看到你的照片,感觉你很熟悉,所以才我来看看,是不是当年那个爱说话的学妹。“男生嘴角微扬地调侃着,“如今一看,竟然大变样了,怎么倒不爱说话了?”
  “以前我也不爱说话,只不过对你比较好奇,那时太小,自然多问几句,平时在班里我也是很沉默的。不过,学长不也变了?”陈浅看着面前男生也笑回道。
  “对,我变了。”男生嘴边突然逸出几缕不能言说的感慨搞得陈浅措手不及,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接话。
  “对了,我和你都是应用物理专业的,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直接找我。我叫沈南风。”男生递过骨节分明的手,陈浅伸出手一应。
  “我就不用介绍了,学长应该刚刚看过了。”
  “不用叫我学长了,叫我名字就好,以后我们还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不用这么见外。”
  “沈南风。”陈浅轻轻说着,“愿为东南风,长逝入君怀。”
  “是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沈南风解释。
  “啊,是我信口胡说罢了,你别介意,我语文功底一向不好。”陈浅脸一下红了。
  “没事,我也觉得愿为东南风,长逝入君怀更好听,不过我总不能叫沈东南风吧。”沈南风笑着说,陈浅望向他的眼角,感觉爽朗清风拂过,一扫刚才的尴尬,便也笑了出来。
  “这行李女孩子提不合适,还是我来干苦力吧。”
  “好,谢谢,沈南风。”陈浅有些好笑地叫着他的名字。
  (四)
  “陈浅,我把你送到楼下,就不上去了。一会儿,等你放好行李,我先带你熟悉校园环境。”沈南风站在女宿舍楼下,把行李递给陈浅。
  陈浅想了想,点点头,他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谢谢,这次麻烦你了。”
  “既知麻烦,那你请我吃饭作为感谢怎么样?”沈南风看着陈浅, 眼睛里有流光闪烁,暗淌银河。
  “好啊,只是,学长,千万不能太贵啊,我还指望这钱过活的。”陈浅有些愣怔,没见过这般蹭饭的,但是倒也遂了她不想欠别人人情的心愿。何况在这里,她初来乍到,更不敢奢望谁会帮她,所以以后说不定真的需要麻烦她眼前这位,那么就不应该给他留什么不知礼节的坏印象。
  “嗯,你上去,放好行李再下来,我还在此处等你。”
  “谢谢。”陈浅道完谢,就拉着行李上去。
  楼层不高,她在二楼最东面,陈浅到的时候屋里已经有两个人在时候,她冲他们点点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于是看了看床位,六个,斟酌一番还是开口。
  “请问这里床位,还有哪个没有人?”
  “哦,那边都可以。”一个女生冲她笑笑 露出两颗兔牙,陈浅莫名褪去了尴尬的感觉,也对她笑了笑。
  “我叫蒋遥,你可以叫我阿遥,你叫什么?”
  “陈浅。”从来没有和陌生人交流过的陈浅略显拘束,把垂下来的发丝掖回耳后来勉强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我以后叫你浅浅,好不好?”
  “嗯。”陈浅虽然有些不适应,却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没有生气,她很少有朋友,接近她的人除了慕笙,其它都不被她信任,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改变。
  这个世界上,总有有些人,你要为她抽筋剃骨,因为她对你而言重要到不可替代,又或者会改变你一生的轨迹。彼时的陈浅自然不知道,她会和这个宿舍的每一个女孩有一段缘分,值得她认真,也不知道她的幸运就是遇见她们的注定。
  “我萧然。”蒋遥身边的短发女生简短地介绍自己。
  “你好。”陈浅礼貌地点点头。
  “浅浅,萧然就是这个样子,平时酷酷的,你别放心里去。”蒋遥似乎和萧然关系很好,便替她解释了。
  “没事,嗯,现在我要出去一趟,一会儿聊。”
  “好,你去吧。”蒋遥对她挥了挥手,“我帮你看住床位,免得被什么人觊觎了。”
  陈浅笑着点头,知道她不过是在逗她笑,不想这话倒是一语成戳。
  陈浅也没有多说什么,心里想着沈南风还在等她,便匆匆下楼。
  “对不起,我楼上……”陈浅试图解释,沈南风却没有生气。
  “没事,走吧。”
  立秋后的风带着丝微凉意,陈浅被风吹得渐渐清醒。他们不知绕了多久,陈浅头有点晕,本来就没有方向感,这下脑子里整个成糨糊。
  “陈浅,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去坐坐吧。”
  “哦。”
  两人聊了些近况,却发现几句之后就无话可说,最后还是沈南风先开口。
  “陈浅,我送你一样东西。”
  “……不,不用了。已经很麻烦你了,怎么还能收你东西呢?”陈浅下意识拒绝。
  沈南风却勾起唇,“这东西不贵重,对你来说却很贵重。”
  “什么东西?”陈浅彻底糊涂了,那她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给你,等我走了以后拆开。”说完,沈南风递上一个礼品盒,轻轻笑了起来,真的起身离开。
  陈浅想叫住他,他却没有再回头,不由无奈,这下好了,自己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陈浅看了看手里的礼品盒,有些气闷地撕开,却发现里面是一张学校地图,本来到嘴边要抱怨他人品的话,轻轻咽了回去。
  陈浅有这样不可思议的感觉,谁是沈南风的女朋友,她一定会幸福。
  比如陈浅,她就身在福中不知福。
  (五)
  暮色已深,陈浅打算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把沈南风的这份人情还上,便也没有再回宿舍,而是打了电话给沈南风。电话那头只沉默了片刻就爽利地答应了。
  “就这家吧。”沈南风指着门牌对陈浅说道。
  “哦,好。”陈浅从走神的状态迅速恢复过来,她只是在想,她有多幸运,遇见沈南风。
  “风沙渡?”陈浅看着小店的名字,不自觉地读了出来,眉眼带笑,“这名字倒真是别致。”
  “陈浅,你的名字也很别致啊。”沈南风突然笑着说。
  “我?我有什么别致?”陈浅不以为意,只当他在寻开心。
  沈南风只是笑着,没有说下文。
  “走吧,这家店生意特别好,晚了说不定连吃都吃不上了,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果不出其所言,等到二人饭毕,陈浅心满意足地叹口气,就差没打饱嗝了。“这家店真不错。”
  “你喜欢就好。”沈南风静静看着陈浅,仿佛一个看风景的人如此惊喜。
  “沈南风,你经常来吗?”
  “……嗯。”沈南风双手插在褐色风衣的口袋里,显得云淡风轻。
  “哦。”陈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草草结束话题。
  (六)
  九月初的风凉中带暖,陈浅在小道上漫步,不自觉回忆起光阴,那些陈浅的岁月里,有如梭的故事,穿插着形形色色的人来人往,变得格外婆娑,不由微勾唇角。
  “怎么?”沈南风注意到陈浅细微的笑意。
  “啊,”陈浅有些尴尬地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以前了,说真的,能再看见你感觉真好。”
  “真的?”沈南风有些惊喜,眸中光点闪烁。
  “当然啦,”陈浅一脸笑意,月光洒在她脸上,斑斑驳驳,细细碎碎“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呵呵!”沈南风突然轻笑。
  陈浅有些恼意,瞪了他一眼,“笑什么,我也没这么好笑吧。你要是不愿意认我这个朋友就算了。”
  沈南风摇头,“我很开心,好像很久以前我们之间就该这样。”
  “是吗?”陈浅也笑了,“似有故人来,对吧?”
  沈南风看着陈浅,眸光熠熠,没有言语。
  “好啦,走吧。”陈浅有些不适应他的灼灼目光,眼神迅速转往别处。
  有时候,命中注定, 我们遇到一个人,住进一座城,不需要很多很多的生活,只是有那个人陪伴着,不会孤独,更没有感伤,我们在这座城里,所以哪怕暂时的错过,也不会害怕,我们终究相遇,却不一定在一起。我们成为很久的朋友,聊了好久的往事悠长,却只是不谈,我啊,其实喜欢了你那么久,你一直不知道,怕自己的鼓足勇气会吓得我们彼此遍体鳞伤。可是我喜欢你,也不会放弃。
  “我到了,谢谢。”陈浅说了句再见,匆匆上楼,空旷的月色下只有沈南风一个人,他突然想起来,很多年以前,他也曾经这样看着陈浅走远,背影匆匆,也有一丝薄薄的凄凉,但是唯一不同的是,他与她之间终于不用失之交臂。
  那个年纪他多感谢遇到了陈浅,带他走出了暮色殤殤,走入了朝霞融融,拉他入光明,让他不至于草木凋零。
  可是这些,陈浅一概不知,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啊,一年也好,两年也好,多久都可以,南风只能为她一人沉潜。
  他们既然像无数场电影开场一样的浪漫相遇,和该有一个像片尾的大团圆一样的结局,不怕曾经错过,只要我最后拥抱的是你。
  (七)
  陈浅自然不知道这些陈年的过往,她只关心未来的规划,是先有男朋友还是先考证去,这是个问题。
  To be or not to be ,this is a question.
  “凭什么让出来给她?”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女生尖利地争吵声,宿舍门外似乎围着不少人,陈浅揉了揉耳朵,有些搞不明白现状。
  “明明是浅浅先到的,你不能不讲理的。”
  “呵,她人又不在这里,凭什么说这是她的位置,她只是放了包在这里难道还不许别人占了?”
  ……是跟她有关系?陈浅隐隐约约感觉与自己有关,应该是床位的事,可是当时问的时候那个位置没人啊。她顾不了许多,只轻轻推开门。
  门内一个女子背身站着,头扎马尾,手叉腰,相当跋扈尖锐,得理不饶人。
  站在那女子对面的是她的两个室友,蒋遥萧然,蒋遥好像哭过,眼睛红了一圈,萧然神情则比较淡漠,却站在蒋遥身边有些保护的意味。
  “浅浅!”蒋遥一看到陈浅便开心地叫出来。
  陈浅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报以一笑,点点头。
  那背着身的女子听蒋遥叫陈浅的名字也转过身来,与陈浅眸光相照,两人不由一怔。
  这女子眼神尖利,双唇紧抿,有些戒备。陈浅突然想到自己这么打量估计对方,对方估计也是这么看自己的,不由莞尔一笑。
  “你笑什么?”那女子似乎还不愿放松警惕,改为双手环胸,目光有些审视的意味。
  “我笑我们不是仇人,快成仇人了!”陈浅摊手有些无奈,她无意争什么,也不想一来这里就不开心,闹些无稽的事来。
  那女子听她这样说话,知她意思,便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只要这个下铺给我,我们就算互不相干,什么也没发生过。”
  “理由?”陈浅也不急,只是好奇心人皆有之。
  “这里没人。”女子说了这么一个牵强的理由,明明陈浅的包在那里,强占毕竟不对。
  陈浅得体地笑,“这位小姐,我知道你需要去眼科医院一趟,那么我便不客气,不送你了。”
  被人在家门口欺负了,以为她陈浅是软柿子,好捏吗?
  “呵,你可知道我是谁?”女子不屑地看了陈浅一眼,又仿佛这一眼也玷污了自己身份似的别开眼。
  “洗耳恭听。”陈浅也不急,刚到学校她有的是闲功夫。
  “我可是盛兰的亲生女儿!”
  听旁边有人倒抽口凉气,陈浅知道自己麻烦又大了,叹口气,合计一番也不值得为这么点小事闹的,“嗯,让给你好了。”
  “算你还识相。”女子并不惊异陈浅的反应,在她眼里这些不过是本该如此的事,但她费得这些口舌让她又有些不甘心这么放过眼前这个看起来好欺负的很的女子。
  “你,这里没有你的住处了,可以滚了,我盛夏的地盘没我的同意谁都别想占。”盛夏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蒋遥实在看不下去了,“呸,你才该滚吧!阿然!”
  萧然无奈地点头,冷冷扫过盛夏一眼,吐了个字,“滚。”
  盛夏从小到现在还没有人敢这般对她说话,一时脸边红霞泛起,模样却有些狰狞,“这么对我,你小心我不会放过你的。”
  “算了吧,我还是走吧。”陈浅不想看自己的室友因这小事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用眼神示意蒋萧二人不要再说了,她也动身开始收拾东西。
  “不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