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东西，我刚刚丢过去了。”独孤灼拍拍衣服上的灰，站起来，手遥遥一挥，指向方才他和顾九御二人坐着的那一侧，冲许安笑笑：“刚刚我丢过去了，没见到吗？”
“我知道，就砸在我脚前。”许安阴着一张脸，看着独孤站起后的一片处境有些凄惨的花花草草：“我是来找你……”
“哟，怎么，这才两分钟不见就想我啦？”独孤灼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漫不经心地活动一下腿脚，又蹲坐下去，只手握住骨头有明显错位的脚踝，使了暗劲“喀拉”一声把骨头接了回去。
“你压坏了我家院子里的花。”我来找你算账的。许安在心里默默补上后半句，但终究是对这作死的伤者不忍，只是把独孤灼从自家院子中拎着衣襟拽了出去。
顾九御正在院中那小亭子里逗弄着雀儿，看得出已是又换了套衣服。粗布的质地，头上的发冠也换了在寻常人家最常见的样式。虽说是平民的装束，到了顾九御的身上，却也硬是被这家伙穿出了有异常人的感觉。
见着他们过来，顾九御一伸手从桌上拿起了个什么物什，挥手就向着许安掷了过来。这一掷，掷得有些高，许安跳了一下愣是没有接到。身后的独孤灼大笑一声，将那物什截下，拍回到许安脸上：“嘿，小孩儿，看来你还得再长长。”
许安低头算了一算，发现自己果真比起这两人小上不少，索性也不回嘴了，自顾自得专注去鼓捣顾九御给他飞来的那玩意。反倒是独孤灼无聊地打了个口哨。
那东西微微泛了肉色，表面摸起来油油的，反面又有些粘粘的，有些弹性，抖开了再看，样式却像是张人脸的轮廓。
“这是什么？”
“人皮。”独孤灼戏谑地笑着。这表情好似自许安认识他以来就没有变过。
许安皱着眉头，用两根手指拎起那东西，显出一脸显而易见的抗拒来：“我不戴这玩意。”
“你方才在外与我们交了手，闹了那么一场，我俩是戴了面具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你倒是大大方方现了真容……不带怕你出事情——这两年的皇城，可是没有那两年那样的安定了呀。”顾九御翻出另一张面皮换上，走过来，已是换了一副新面孔：“这玩意单代传人，而这一代的传人好巧不巧就在我府中任职，所以说这玩意倒是也安全。”
“不必。”许安将面皮递还回去，“简简单单易个容就好，这东西……我没必要的。”
顾九御闻言，沉吟一下，道：“也好，你……”
话还未说完，就见许安将手放在脸上狠命的搓揉几下，等他的手再放下时，已然是换了张面容的：“这回呢？”
顾九御却突然唇色有些泛白，往后推了两步。嘴唇翕动间，许安听见了四个字，也生生吓了他一跳：“移……移形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