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少年,公子无双,对他也不过如此了。
我和他认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小小少年,一身锦缎向我走来:小锦靴,云纹锦,腰上配一把小桃木剑。我不由得看直了眼,一心想着这个小哥哥好漂亮,直到他从我身边走过留下一瞬书香。
他人好,家世好,他家是村里最富有的,祖父在朝廷当个小官,父亲在县城做着生意,一年收入不少,以至于他祖父去世后,家里还一如当初。
他很骄傲,很任性,任性到考上了举人还是毅然决然的回家跟随父亲学做生意。
他是村里最要眼的星星,村里唯一个考上举人的,他是私塾先生最得意的学生。我喜欢他,喜欢他的全部,村里的人都说我和他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又门当户对,将来两家必结亲。
八岁那年,他第一次来了我家,正值中午,太阳当空,我正在桌前习字,困的想打盹,忽然一阵猛敲门,顿时困意全无,他一边敲一边大喊:“常叔,常叔!开门,是我!”
常爹笑呵呵的去开了门,门一开,他就着急的向我这屋里看来,我从屋里唯一打开窗户里注意到了这道目光,脸瞬间一烫,赶紧低下头,继续习字。
他对常爹说,他来要米,常爹呵呵一笑,走了。
常爹一走,他便急匆匆的向我这屋走来,一推门就进来了,我故作专心没看见,他就在旁边一直看着我。
终于,他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我有些生气的问。
“笑你明明心不在焉,还装作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明明都看到我了,都不来迎接一下。”他笑道。
“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来?”他又道。
是哦,为什么呢,他家不愁吃,不愁穿的,为什么呢?
“为什么呀?”我装作满不在乎的问。
“因为……我来看你呀。”他带着满脸戏谑的表情说。
“你……”我一噎。
“哈哈,我来看看村里唯一的小姐是否真像别人说的那样,‘才女’也不过如此嘛……”
“你……”我被气的再次噎住。没错,村里人都知道常爹常母疼我,我是村里唯一一个长这么大都没干过农活的女孩,天天就在家里相县城里的小姐那样,天天吟诗作画,读书习字。
他忽然把住我的手,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了三个字:“顾若诚”。
“嗯,这是我的名字,‘顾若诚’你叫什么?”他呼地一下靠近我,温热的鼻息撒在我脸上。
我脸一热,说:“常,常安。”
“常安,常安……”他小声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然后一挥手走出了我的房间,向大门走去。
“诶,你的米……”我急急地喊了一句。
“不要了,”他背对着我挥了挥手,声音里透露这笑意,“常安……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