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_天涯雪月篇第三章执子手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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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姐,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来到昆仑,一路上的百般疑惑再也按耐不住。
“妹妹,其实我也不知……主人……只说让我们先行离开,他要独自想一些事情,并吩咐我去寻得两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上忙吗?”
“不必,妹妹所习的腾翔之术不及我快,两样东西都在一处,我去去便回,妹妹常年在外奔波,便趁此休息下,我想……过不得多久,主人便也回来了,究竟怎样,自会与妹妹分说。”
“那好……红玉姐一路小心。”
一缕红烟散去,红玉姐已消失不见。

师尊隐居之所处在昆仑一处险峰之顶,终年积雪覆盖,唯一的点缀便是淅淅沥沥的几棵青松与腊梅,其间立有一座简陋的小木屋,抬头望去,在靠近山崖的一颗巨木青松上沿着树枝分布处还搭有一间小树屋……
站在山崖之巅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一侧将落的夕阳渐渐染红天边的云彩……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我想,每日站在此处眺望日出日落,一定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吧……
日月的光辉日复一日的轮转洒在覆盖着浅浅一层薄雪的青岩上,若得一知己常驻于此,于这昆仑峰顶看尽山下无限风光,就这样……等待时光的不断流逝,等待着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自己的发丝亦如地上的积雪般纯白无华,便一起到松顶的树屋中,让它遮风挡雪,轻倚在窗前,再游历一遍世间芳华美景,就这样双双一起安然合目……
而此刻,却只有焚寂同我一起共赏这孤光雪景……

一股冷风掠过,打断了我漫无边际的离愁别绪。
是师尊回来了。
我急步走上前去,但见师尊背负那柄“残剑”立于雪地之中。
“师尊,您……?”
“无事……”
“这把剑……还有……?”
“今晚你便在此休息一晚,有些事我还未想明白,待得明日自会全数说与你听,或许……经此一夜,我可参透以魂魄铸剑之法……”
“魂魄铸剑!?师尊?”
“误作多想,静待一晚,莫要因执念过深,乱了心神。
此次能否如你我心中所愿,我尚无把握,届时,也望你不要因结果如何而大喜大悲。
另外,红玉回来,告知她自来后山山洞中寻我。”
“是!”

目送师尊离开,我站在原地,脑海中方才师尊的话语不断地重复着。
魂魄铸剑……难道师尊真的在那里找到了什么法子?
可是使用铸魂石牵引魂魄与剑相合不是要引万灵之血并且消耗大量的魂魄之力施展血屠之阵才可以吗……
还是,师尊已经找到了可以不伤及他人性命的“重生之法”?
师尊虽叫我不可乱了心神,
然而,经历了……
如此长久的旅程,
如此长久的寻觅,
如此长久的等待,
如此长久的期盼,
如此长久的……孤独……
如今,终于燃起了一点希望的火光,我又如何能够心情平静。

坐在屋内的木床上双手捧着暗淡无光的焚寂,仿佛感觉到苏苏离我如此之近。
挡在我们之间的生死之门,即将开启,我们就要在这里重逢,然后……一起共度余下的光阴,从此……再也……不分开……

已近午夜,我依旧借着微弱的烛光细细端详着属于他的这把看似不祥……却真真切切将我们的命运紧紧地连接在一起的焚寂之剑。
一道红雾飘过,红玉姐已经回来了。稍续几句,红玉姐亦嘱咐我安心等待,便急匆匆的往后山而去。
看来,我也确实只得继续等待。
反正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短短的一夜又算得什么……我自言自语着,只是,嘴上虽然这样讲,然则今夜的一分一秒却有如年年月月般,我迫不及待的期盼着黎明的到来。
侧卧躺下,怀中紧紧环抱着焚寂,整夜未曾合眼……

次日清晨,来到屋外舒展了下因整夜未眠而略觉疲倦的筋骨,师尊和红玉姐已在屋外等候。
“师尊……可有所获?”我万般期待着听到肯定的回答。
“嗯,你所求的‘重生之法’我……已找到……”
“真的吗?太好了!请师尊详细讲给晴雪听!”
“莫要太过欣喜,重生之法,我虽然找到……但依你我之愿,不以伤害他人为代价的方法却是没有……”
听到此处,期盼了一整夜,方才又惊喜万分的心一下子又冰冷下来。
果然,逆天改命真的要付出代价吗……
“不……我不要伤及他人性命……不要……苏苏一定也不会答应我这么做的!”
“并非如此……此法并非需要伤及他人性命……而是……要伤及你我……”
“!!!师尊……何意?”
“静心听我道来。
经历血屠之阵的魂魄,将永出轮回,化作荒魂,荒魂若想继续存活于世,唯一的方法只有‘渡魂’,这点你是知道的。
然而渡魂亦有限制,一旦魂魄之力耗尽,将再也无法渡魂,所有魂魄即将顷刻间灰飞烟灭。
除非……寻得一个永世不灭之体,减少过多的渡魂次数,方可让魂魄永驻其中,长生不灭……这……即为剑灵得以永生的原理。然而,由于魂魄之力过于强大,一般铸剑者无法完全控制所有魂魄尽数铸于剑中。且以铸得强力兵器为目的的魂魄铸剑之法,本就需要对三魂七魄有所取舍方可发挥特定魂魄的力量,此中必先舍却的便是掌控平衡之力的和魄。
此后再引入大量的亡魂鲜血,激发剑灵本体的破灭之力,一柄附有剑灵的嗜血凶器方才诞生。从此此灵亦于依附之剑定下契约,直到剑体毁灭,或是两者依存的封印被解,否则,剑灵与剑体长存于世,不死不灭。
然而,即便剑体毁灭或是封印解开,若是没有新的魂魄之力加以辅助。并且仍需一种力量将剑灵与其原本宿体的连接破坏,失去宿体的剑灵魂魄亦只得等待散魂,不能重新获得新的素体。剑灵与宿体之间的这种永世依存的契约,亦是血涂之阵中,受万灵鲜血影响而形成的类似生灵血脉相连的一种力量。
然则,依你我所愿,若想让屠苏之魂魄自铸魂石中引出并脱离与焚寂之剑的血脉契约,重新借助一柄不存在凶煞之气的普通剑体‘重生’,也就不再需要万灵之血辅助的血涂之阵加以封印。”
“主人,那我与古钧……又如何不存在因血涂之阵所致的凶煞之气?”
“这便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让屠苏复生切脱离凶煞之命的唯一方法——
便是需要,一个拥有强大意志的魂灵,通过自身强大的执念,强行以不同于所谓的血脉相连之力的另一种足够强大的力量,将即将成为剑灵之人的魂魄封印。
且此间,亦须消耗次魂灵的一部分魂魄之力。
也就是说它也将化作缺少部分魂魄的荒魂,若是想活下去,便也须寻得一个可以寄宿之身化作灵体。
甚至必须得与原本剑灵一同成剑,否则,‘力量’一点消散,便只有再经历过如此般步骤,方能再以同一方法铸魂。”
“主人……?”
“我……猜测……你或许便是经历此道方得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