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凤对姬悱恻如木桩一样杵在桌边甚为不悦。他轻瞥一眼,冷咳一声,“爵爷还有事?”

姬悱恻闻声回神,略显尴尬地掩唇轻咳,“我只是没想到花当家和公主还有此等交情。”

花辞凤冷笑,“爵爷久居繁庶之地,出身显贵,不也有那俩仨江湖挚交,往来频密。我与公主又为何不能情投意合,偶坐小叙?”

殷谪凰闻言抬首翘目笑看姬悱恻,这水眸中似有若无的挑衅让姬悱恻平添了几许尴尬。姬悱恻敛了笑容,自顾搬了一把椅子赌气地放在花辞凤身旁,挑衅十足地坐下,全然没有勋爵之气度。

花辞凤面露不悦,遂将椅子向内挪了挪,言语也失了恭敬,“爵爷,小人身娇体弱,受不得你那金银一身的贵气。”

“何必如此诳语,想花当家自十五岁出道,已居武林榜不下十年,虽说年年第八,但好歹也是前十之列。你若娇弱,本爵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量岂不是要自贬废物。”姬悱恻不假思索地嘲讽回去。

两人由此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几尽嘲讽之能事。此时的花辞凤在姬悱恻眼中早已不是先前那惊鸿冶艳,而是十足的不男不女的妖人。

殷谪凰忽而失笑,“司鸿,你瞅他俩像不像咱院缸里养的鲀鱼?气鼓鼓地张刺,圆滚滚的可爱。”殷谪凰笑声不断,甚是开怀。

姬悱恻失语相对,那一瞬他似看到了漫天彩蝶缤纷花雨。心,蓦然悸动,失了常速。

花辞凤笑睇,敛去了面上的不悦,抬眼看看天色,伸手捋了捋殷谪凰肩头垂发,轻声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不便久留。待你生辰之日我再遣人将寿礼送上。我这般身份不便出席,你且多担待些。”


殷谪凰笑着点点头,回手握住花辞凤的手,“你我之间无须这般客套。看时辰他该到了,我晓得的。你且忙去吧。”


两人又依依话别一番,花辞凤这才起身打算离开。可偏偏那番依依不舍不知戳痛了姬悱恻哪根骨头,他硬是不依不饶地不肯放行,将花辞凤堵在里面进退维谷。他这孩子气的举动着实让花辞凤恼火,不由冷了脸色,只是碍于姬悱恻爵位在身不便妄动,才不没有以武力相抗。


殷谪凰在一旁看着也不由收了笑意,眼中温情退却,端上了公主威仪,“爵爷,适可而止!”


姬悱恻心知自己闹过了火,丢了风度。可无论怎么心头就是不那么痛快,总想做点什么让自己好过些。他听殷谪凰话语间口吻已变,俨然透着皇家傲然和威赫。他垂头轻叹,退开了身形,让开了路。


花辞凤怒哼一声拂袖而去,却在楼梯口与人撞了一个满怀。被撞的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殷承麒。待二人分开看清楚对方时,刹那间,整个二楼的气氛变得异样。饶是姬悱恻这般满心除了银子别无他物的人,都敏锐地察觉到周遭变了天色。一堂众人,神情各异,堪比戏台上的众生谱,红青白绿煞是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