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旧歌谣,再也无人唱。时光也仅把连天衰草留在了你我当初相逢的陌上。

——题记

       年华渐逝,一寸寸光阴泛黄着一岁又一岁陨落蹁跹的秋叶,泛黄着当初素手轻拈的书页,也泛黄了久藏于心的波折。

       世人都愿与知音并辔天涯,因为只有知音才是心灵唯一的寄托。然而,时常追忆起千年前,在红尘中踽踽而行的李白,虽似英雄寂寞,但有孟浩然来知他,懂他,共他策马天涯。一个在凡间浪游,一个在深林清欢;一个盛世才子,一个高洁雅士,在“缘”字的牵引下,不期而遇,把酒言欢。可惜,光阴如逝水般,永不回头。孟浩然涉入官场,李白也为自己的事业劳顿奔波,两人再也无暇相见。而往事更如过眼云烟般在两颗执着的心中淡去,迢迢的红尘路便把两人从同一方屋檐下,送向了天涯的两端。后来,花开花落,两人都鬓角染霜,然而物是人非,酒成了李白最终的伴侣,山石草木也取代了这风流才子在孟浩然心目中的位置。最是当初“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誓言也化作了日暮斜阳下的一段遥远传说。

       难忘白落梅一句:“时光越老,人心越淡。曾经说好生死与共的人,到最后老死不相往来。岁月是贼,总是不经意偷去许多,美好的容颜,真实的情感,幸福的生活。也许我们无法做到视若无睹,但也不必干戈相向。毕竟谁都拥有过花好月圆的时光,那时候,就要做好有一天被洗劫一空的准备。”

       是啊,岁月是贼,他偷去太多太多,然而最终还给我们的,只会是永无止境的沧桑与跌宕。人生的路上,风雪载途,狂风会无情的刮去我们所留恋与依赖的一切,大雪也会恣意埋葬下往日的悲欢过往。同样,没有人能伴我们走过一生一世,即便是,有多么惺惺相惜。或许这也是一场缘分,可我不得不说,这只会是一场注定罢。岁月注定会如利剑般残忍的割断人与人之间的缘结,时光也注定会离我们远去,因为,我们都只是时光的过客。只有当我们行到尽头时,才能够参悟这个红尘,也才能心安的向时光道一声:“再见。”

       “后世人间花生陌,雁归梢头多,风日已非昨”……当流年划过,时光的容颜也会渐渐苍老。而我们终有一天也会厌倦漂泊,那么,谁又会在此时此地,透过红尘,拾起最初那一抹静放的安然,珍藏于心?谁又会在一个暗香月明的夜晚,邀知己,对钓这寒江雪?多想,于某个云淡风轻的日子,和一个知我、懂我的人信步天涯。可是,我也深知,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下去,曾经约好同行的人,也终会在岁月的渡口迷失方向。既然如此,那便不问冷暖,不问前程,更不问朝与暮,只将这一方宁静与清虚怀抱在心间,走过人生的千沟万壑,笑看这三千世界的风尘起落,不负时光,不负年华。那时候,我在东篱静赏一场梅花初落的淡然,你便在西桥凝望一夕大雪纷飞的素安,于悄然间,将时光都酿作了昔日酒温,到来时,再为你满斟。

       也许,人生便是一个冗长的故事,读懂了,是惆怅,读不懂,是痴妄。而人与时光,便是一段永远也诉说不尽的传说。然而,我们无法期许在菩提树下沉思七天七夜而大彻大悟,因为我们都不是佛。如此,那就任时光走远,带走一切悲欢枯荣,只恳求把一份静安留在心间,便再别无所愿,即使无人知心也无怨无悔。那时候,在醉卧于你我当初相逢的陌上,哪怕衰草连天,长眠而去,也能心安。

文/萧栴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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