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此生相系】

飞花漫天经年磬,媚蛇凤舞灵犀岸,

轻盈犹照相映红,捻楹千回百转牵。

陌上花开人渐影,风中飞沙各残梦,

暗香疏影笔斟词,两倚暮月晨烟驻。

流连奈啼覆迷花,蛇腹蝎心岂真她?

空山鸟语九重祭,孤凤鸣寒岂真他?

月落漫路海无际,惟愿此生执手夙。

【凤】

曾想轻狂一世,无意金樽。

回忆起曾经那些人、那些事,独独仰望天空。

因为除了仰望和怀念,还能做些什么么?逝者如斯夫,浮生如厮。

初见她时,是那雀阁一瞥。那时,世间的波光流转仿佛都伏在她的指尖上。却是不知,她的指尖究竟会是怎样的温度。是否同他,一样冰冷彻骨,却也澈骨、心中的信仰与血液终究不变不改。

他同她,日日可金樽流珠。看似最惬意慵舒,其实又何尝不明白。身处牢笼之中,或许也终有一天会有人明白,心上真正的牢笼才是真正的、最为可悲亦可怜的牢笼。或许是她,或许不是她,但也终究令他大彻大悟,无论身处何地,若心上自由,这世上的一切束缚皆属虚无。

哪怕虚无、也要这样彻底挣脱禁锢吗?

若决心想要挣脱,也终有一日能够挣脱。

可是,却是不想再挣脱。不知最初是她不想,还是他?可最终,他也渐渐自己为自己扭曲了曾经妄想的挣脱不是吗?

“无论命运把我带往何方,我的心却永远是自由的。”终究他还是明白了。

可如今若被禁锢,便是求之不得。或许如今看来,禁锢会更适合他。

他并非世人眼中翱翔九天的凤凰,只是不能放下骄傲与果毅,才要超越那么多人,凌驾于那么多人之上。

这场涅槃,对于他来说,太痛了。黄仿佛枯黄染血,讽刺着他最可笑的年少轻狂。

弄玉,那是上天给予一个能够教会他如何翱翔九天的女子。她同他一般身处牢笼,一样清楚心中之痛,同病相怜。

年少的青涩,不是喜欢也不是爱。那太沉重,只是他们心中有着共同的信仰,爱不是信仰,信仰亦不是爱。

——【人在梦中,禁锢牢笼】【愿花常开,人常在】

【练】

最好的年岁,最恬静的安好。莫不在好?那年不知是翠春碧季,还是盛夏时年,都是这样浅笑安然昔月年华。

廊前,衣袂缱绻,眉目如画。步步生莲地踏着每一步,不诉碎玉音。

刚刚踏出长廊,穿过翠竹迢迢。少年仰望着天空,那时候,他还是这样名不经传的鬼谷弟子。

后来树下亦真亦幻,朦胧微醺。链剑手中握,与他在风中随意试剑,乱了一地飞花。

他说,不愿意回忆的一切已经死亡,就让这一切,永远地被黑暗埋葬……她为了他没有什么不可以做到,哪怕是坠入到最黑暗、最可怕的地狱。

莲花着血淬蛇毒,至此链剑于掌,妖娆随风舞。这一切她不想回忆,她真正想要留住在心中永恒的,是她与他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是却是那样真实不虚。真的可以、可以被黑暗埋葬吗?

可如果他能够说出这番话,便证明他能。既然他能,她又何尝不能?哪怕一步步自欺欺人,也要梦得认真。

心中真正的夙愿,是被片片蓝楹花斑驳流年与哀鸿,于赤练,于卫庄,愿停在乱世棋局的开始。

韩宫旧梦,她一生的惊涛骇浪。

——【人在梦中,留恋初见】【愿花待绽,人留忆】

【凤练·白凤篇】

于她,他一直在背后默默守护与守候。若她多年后能够明白,能够回眸,此生足矣。

他知,她情劫太深重,一往而深在命中。可是依旧愿意赌上自己的心,就算输得彻底,也不枉涅槃扬九州。

绕枝三匝,终于明白他的追求与想要的是什么。当人一旦有人追求,光阴便开始荏苒,正如晓梦所说:人生在世,不过白驹过隙。

只是有人自己真正清楚的心,是否会比白驹过隙去得更快?他不惧,只是怕不能永远守住她,只是怕不能永远等待她的回眸一观。

亦或者,另一个角度来说,于他便是煎熬。年岁渐渐凋落逝去,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可是不能等待到她能够对他开口的那一天,便是这样煎熬、度日如年。

哪怕深知她会一直坚持着爱那个人,他心中的遐想和希冀依旧不希望被打碎磨灭,就算是,给自己一个舒心心安的理由静静地守护着她。

【愿今生与你相系,挣脱鸟与蛇是天敌的束缚。

待到那日,便好。

可否许我此心不死?】

【凤练·赤练篇】

只愿会有一人,还她该有的琴瑟在御。

韩国拂去,红衣独殇。若是有一人可以带她翱翔九天,游历九州。此生是否还遗憾要留下痴守多年的痴心?

或许不会,或许会。

痴恋一生,必殇。只有经历如此至极之殇,才懂得后悔与明白。

空欢独愉,必唾。若前进一步是刀山火海,也胜过一直堕于这样的空欢独愉为人所唾。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若他一直于她身后,能否冲破她这份奢望的憧憬?今生她亦愿,与他相系此生。

生死流沙,风中飞沙。

久久过分于执著对庄的情感,便已是贪嗔痴。过分过限度,更是作茧自缚了不是么?与其拥有这样的思惑,为何不愿同凤飞舞,洒脱自得,即便只存于刹那之间的期待。

也算是,刹那芳华。

【愿今生与你相系,挣脱鸟与蛇是天敌的束缚。

待到那日,便好。

可否许我此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