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应该去旅游的,据说世界很大,不安分的心实在想去看看西藏的天空是不是真的那么蓝,还想去看看苏杭那里的美女是不是真的那么多,……。有好友在昆明,一再邀我到那里去看看,并诱我说大理的天空同样的洁净,而且那里的姑娘与花儿一样的美丽!于是我也想去云南看一看,看看彩云之南的样子。
         去年时,有人说要去西海看看,寡闻的我竟不知道西海在哪里,因为想知道那里的治安是不是可以让人放心,所以很认真的查看了那里的事情。
         西海,我是会去的,因为要去看看她所看到的!想象中那里应该会有天堂的景象。
         旅游之含义,我想应精解为:人在旅途中的游览行为。如此解释,想一想原来我还从来没有真正的旅游过。
          不过我也会因为一些事而在某些地方小住过,权且当这样也算是旅游来安慰自己。河北唐山的玉田县,这样的地名真是好听,我在那里小住过几日。如果我会在一个地方住些时间,那么我一定会到乡野间走走的,所谓寻礼于野,而看风景也是要到乡下看,城市是没有风景可言的,千篇一律乏味至极。不过让我记住那里并偶尔与人说起的,却是那里的两种小食。如果真要品尝某个地方的特点美食,也是要去那些路边的小店小摊的,至于大饭店便如同城市的风景一样。
         那是一种类似烧饼的食物,只是里面的馅料是纯肉的,而制作的方法又与新疆的囊类似,都是贴在炉子的热壁上烤制的,第一次吃,是在早晨。当地人多以此做早餐,只是当时我刚刚坐了一夜的火车有些晕车,对这种油腻且干巴的食物一点也没有兴趣,而且不能理解当地的人为什么会用这样的食物做早餐。第二天我还是买来一个尝了尝,味道完全颠覆了我昨天的想象,以均热的炉壁将面粉烤至微焦,包裹在里面肉完全是被焖熟,肉的香气一点也没有流失,完全渗进了面粉里,肥而兼瘦的猪肉,因为受热油脂大部已和肉分离,带动着香气流淌在面粉与肉之间。一口咬下去,略带脆性的面与带有弹性的肉在口腔里被牙齿搅拌着,所发出浓郁的味道,绝对令人胃口大开。一个烤肉烧饼吃下去,经济实惠,绝对物有所值。
        玉田县有条街,叫做“无终”街。名字很有些味道,据说当地的坊间野史说此地当年与乾隆爷还些关系,至于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街的中心处有一个市场,市场的大门口有一处面摊。经营者是一家三口,老夫妻带着女儿。我当年看到的是这样的,经转多年物非人亦非,想来老夫妻已不能卖面了,小女孩已是他人妇了吧。且说当年吧,那次是有些无意中来到这里的,看到刚被端上桌的那碗面,面条很宽,陕北那里有种面叫做“裤带面”用以形容面的宽度。这碗面虽不及裤带的宽度,也类似我的尾指了(男人的手指比较粗的),面的上面浮着两棵煮过的油菜,油菜旁边有几个被油炸的有些焦煳的红色小辣椒,这是一个绝妙的色彩搭配组合,白色的面,绿色的菜,深红色的辣椒,略带褐色的汤汁升腾着热气。不必等到味觉的刺激,只是视觉的冲击已经让自己食欲大振了。迫不及待的要了一碗,具有宽度的面条很有咬劲,个人认为面还是要宽些才好吃,太细的面嚼在嘴里好像缺少了一种挑战性,宽面可以最大程度保存面粉本身的味道。油菜没有做多余的调理只是简单的用汤汁煮过,其味道刚刚好,以前我自诩是可以吃些辣的,可是这碗里小小的辣椒是完全的打败了我,那种辣的等级让我立刻明白,原来我的味蕾还是受不了辣味的攻击。案头放着一口大号的电锅,里面正在煮着一锅被油炸过干红的辣椒,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被油炸熟后的辣椒还要这样不停的炖煮着,拨开辣椒里面还有一些煮熟剥皮后又放到这里继续煮着的鸡蛋,对于这些鸡蛋的辣度我不能去想象,虽然只要五毛钱就可以加一个这样的辣蛋到我的碗里,

但辣椒的剧烈的味道让我拒绝,辣椒并未与面一起煮,而是后来以调料的方式加入的,所以面里没有混合太多的辣味,只是一些散出的辣就足够让整碗面达到我满意的味道,面与青菜的结合伴着微带辣味的汤汁,热乎乎的吃进胃里,会有一种实实在在的“温”“饱”之意。
         之上说起辣的味道,于是联想起年少时吃过一次辣的体验,多年前与哥哥曾在天津工作一些时间。
         冬,某天早晨,与哥哥一起往工厂走,看到路边的一处面摊,摊子是几天前支起的,由年老与年轻两个女人经营着,凭我的猜度如果不是母女必是婆媳。面,是刀削面。我常认为国人之能力,在各色人种里面一定是前茅的,至少饮食上是这样的,但是“面”这种食材就可以做出如此多的品种来。
         刀削面,是将面用水和成团状,再以快刀削成条片,据说以前的大师傅是将面团顶在头上,然后眼睛不看面,却能用双刀将面削进锅里。我是个会因为周围环境而影响食欲的人,如果我看到一团面是在人脑袋上被制作出来的,我想吃这碗面的欲望一定会大打折扣的。
         和哥哥路过面摊几次,这一次决定尝一尝。做面的是那位年轻的少妇,年少初开情窦的我,实在是觉得那少妇很有风韵,于是我对她做出的面有了更多的期待。面终于端到我的面前,不得不承认少妇的手艺是不错的,至少在刀功上可以这样评定的,每个面饼的宽度与长度都大至相同,这点很不容易,因为要一手托着面一手使刀凌空削面,可以想象其难度。面是辣椒油做为佐料,干辣椒被捣碎,再经三百度的滚热豆油炸熟,辣椒的红色与豆油的黄色完美的结合成了另一种色彩“金红色”,这样的颜色很容易勾起人的食欲,特别在这样天寒的早晨,想象着一碗热热的辣辣的刀削面吃到肚子里的暖意,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食指大动了,拿起汤匙就舀了满满的一匙,觉得不够就又舀一匙,看了看还要再舀。哥哥立即说:你先尝尝辣不辣再舀。我觉得也对,就将已有的搅拌均匀,然后伴着热气开吃,开始的几口还有辣的味道,然后就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味道了,再然后眼泪就不停的夺眶而出,面已经不能再吃了,我只能蹲在路边如同一个弃妇般不停的流眼泪,年长的妇人见我悲惨,就舀了一瓢的凉水给我,唉,在寒冬的早晨,我竟将一瓢的凉水一饮而尽。之后,余下的面也没有办法再吃,只能满含热泪的离开了,此后,竟没有机会再去吃一遍那里的刀削面。
         天津有一种食物应该是人尽皆知的,“狗不理”包子。那日和哥哥走在天津的街道上,竟无意间走到狗不理包子的总店,既然到了小时候就听说过却没见过的美食面前,自然是要尝尝的,即使兜里的钱不足以让我们吃顿像样的大餐,但几个包子还是可以奢侈一下的。
        包子端上来,一人一盘,一盘里十二个,我的食量是有些名气的,眼前这十二个比葡萄粒大不了多少的包子实在不能填饱肚子,但目的只在于味道而不是裹腹,所以也就无所谓了。包子很快就吃完了。回来的路上,我问哥哥:哥刚才的包子是啥馅的?哥哥说有几种馅,可我怎么也感觉不到曾吃过这样的味道。这些年每每念及此事,我都会想起当年的猪八爷。
          食物与以视觉看美丑一样,是没有绝对标准的,也许我觉得好吃的食物,别人会觉的一般。
           我常说自己寡闻,我如此说并不是因为我在谦虚,而是因为我真的寡闻。比如玉田的夹肉的烤饼也许随处可见,只是我第一次见,便觉得惊异。如此很可能会让见惯世面的人笑话的。
          对于食物而言,有时并不是完全的味蕾反应,而是记忆与感情与味蕾的综合反应。母亲的厨艺并不好,但吃母亲做的饭菜常会吃到撑的难受,饭店的大师傅手艺很好,但在饭店进餐却常有饥不下咽的感觉

 

     我想,我不是一个好的作家,开始时本是要说些旅游的话题,可唠叨了这些吃的记忆,下不为例吧,谨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