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显,东临东海,西至古秦,上下传国六百余年。宗姓为李,国法颂道,休养生息。策为同并郡县、分封制,集百国成大朝,后世人皆奇之。
——《显诏卷六·归记》
故事的开始,总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只记得那时候,顾萧萧与顾风荷已经死了二百余年;那时候,孟九念还在做她的孟婆,沈离焰还在掌管极阴之事,稳坐地界之王;那时候,温柔聪慧、可称贤妻的慕璎珞还不认得她那个冷酷霸道、残暴无情的夫君李长治。
总而言之,那时的日子是最好的日子,那时的他们,也都还是最好的他们,不至分崩离析。可惜,故事开始了以后,必定还有后来。
天监十二年的时候,多年不育的穆宗中宫怀上了孩子,穆宗甚是欢喜,几欲要把皇后宠到天上去,为此,还专门布诏,说要大赦天下。说来也算穆宗福薄,自娶妻通人事以后,甭管是妃是妾还是妻,统共活了五十岁,也统共靠她们只得了一个琏瑶长公主。穆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一直笃信道法,认定长生不老必能升仙,却也奈何不了朝廷一干众卿家,这个上书是该立储的时候了,那个上书皇族总是必应以直系宗室世袭,不然陛下你就立琏瑶吧,一堵众卿悠悠之口。穆宗看完折子气得直吐老血,难道你们认为朕是某方面有缺陷么?朝廷三公老脸一红,陛下,难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这样憋闷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元后怀孕,穆宗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每日一下朝便直奔中宫,整日绕着皇后像哈巴狗一样讨夸奖,皇后皇后,朕是不是年轻了?皇后皇后,那些卿家们再也没有提赶紧立储的事情了呢;皇后皇后,这胎要是男孩儿朕就立他为太子;皇后皇后……
皇后终于不耐烦了,穆宗几日后再去探望时小宫女把他堵在中宫门外:“陛下陛下,娘娘说,您要是再踏入她宫门一步,她就死也不生了!”小宫女说话不带漏声的,模仿得像模像样,穆宗心脏一抽。无奈,一开始没法子了,穆宗还想百里修书,后一思量,实为不妥,跟自家妻子在同一屋檐下鸿雁传书,朝堂上那些老匹夫们又得笑话自己,多没面子。于是乎,寝食难安,因这思念颓废许久,直至……孩子诞生,老子瘦了足有三斤三两。
皇后这胎说来也奇,民间妇女怀胎十月往往便到了临盆之期,而穆宗中宫从年初有孕起,挺着肚子足足十月有余,不仅没有任何感觉,而且葵水也十月有余迟迟未来。后宫一干人等甚奇之,唯一知道皇后怀孕的信息便是一日复一日大起来的肚子。宁阴殿的皇太后忧虑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这个孩子是自己来替儿媳生,想去亲自慰问一下时,她自己也如儿子穆宗一样被拦在宫门之外,这回换可信度高的太医解释:“太后娘娘您不能进去,皇后娘娘这胎已经极是不妥了,须得静养才是。”
太后被驳了面子,心中忿忿,再也没去探望儿媳,嘴上说着哀家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实则内里每日担忧得总得踱着步子绕宁阴殿转三圈,心里暗暗发愁,身子骨居然也因着几日的锻炼硬朗了起来。于是民间又有了新说法,皇后一生子,造福天下人。
天监十三年正月廿三,中宫皇后终于诞下一子,届时天边霞光普照,祥云奇鸟绕宫城连飞三圈,穆宗以为此事大吉,标志皇族终于有后,即日立太子、择东宫,赐名李长治,字琅浔,普天同庆三日,百国皆欢腾。
天监十五年九月初五,太子琅浔时年两岁余,同年,身为三公之一的慕华清丞相喜得一女,此女中人之姿,出生时也未能得天帝照顾一二,祥云奇鸟无一环之。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高兴的。只是奇的是,皇帝穆宗似乎十分重视慕相的这个女儿,赐百金,绫罗绸缎数十匹。慕相甚喜之。孩子出生以后,慕相绞尽脑汁想为自家女儿取个好名字,买个冥冥中好似有天注定,抓耳挠腮也未能想出一个一家老小都满意的名字。
说来也怪,忽有一日,慕相哄孩子,孩子瞧见他脖子上挂的一块玉,从襁褓中伸出手来抓住那块玉一阵猛拽,几乎快要把他勒死,他无奈,只好摘下玉给了孩子,孩子小心翼翼地抱着玉,一直傻笑。那块玉本是前些日子孩子刚出生时穆宗赐的,据说是太子爷李长治一出生就带在脖子上的一个神物,他一开始不敢收,也不知为何,穆宗的态度十分强硬,非得让他收下不可,再三推让后,他只得以一句谢陛下垂爱收下了玉,日日佩戴在身上以示恭敬。慕相见孩子对这玉爱不释手,忽然福至心灵,给孩子取名慕璎珞,心满意足。
ps:十九认真地把昨天的补上,一会儿列个人物关系图,怕你们看不懂,记住我是爱你们的,么么哒~勤劳的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