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
文//公仪卿//

  “何以飘零远，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镜湖上，我缓缓摇着船桨，轻轻的吟唱着古谣，歌入人心，引人入胜。

  “老伯……可否送我去对岸？”

  “可是天色不早，不摆了。”

  “老伯，我夫君在对岸干活还没吃饭呢……”

  “哦……那块上来吧，别让你夫君等久了！”

  “谢谢老伯！”那女子捧着饭盒，一脸幸福的望着湖对岸，那里……有人在等她呢……

  望着女子的笑容，我有一丝感伤，当年，她……也是这般笑语晏晏的将饭盒送到我手上的吧，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了……

  “姑娘，到了，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谢谢老伯。”

  傍晚，将船停靠在岸边，坐在树下凝望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没入地平线，浅呷一口酒，心中是说不出的落寞，“卿卿……”

  还记得那年那天，你坐着我的船，到了湖对岸，笑着对我说“我走了，你……保重”，我看着你头也不回的身影，我知道这次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都太过倔强，一点点忍让都不肯给对方，现在想想有多么的恨当初的年少轻狂。

  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有一个摆渡者在湖的这边等你吗？从始至终，我的摆渡路线只有一条，就是从这边到对岸，因为我期待有一天，你会在湖的对岸，笑着对我说“我回来了”，尽管我知道这是我在痴人说梦，我曾想过离开，可是，我怕我离开了，有一天你回来后会看不见我。

  岸边，一名男子静静地坐在船上，似乎在等人，不久，一女子坐上船，“走，我们回家吧。”两人渐渐走远。

家？家里没有你，我怎么敢回去，没有你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冰冷。

  眯着醉意朦胧的眼，我仿佛看见远处的岸边，青烟袅袅处，有霓裳缓缓归来，向我伸出手，一脸温柔，“走，我们回家，”“卿卿……”我伸手，触碰到的只是冰凉的空气……猛灌一口酒，试图消去心头浓浓的惆怅。

  “老伯”，

  夜深了，依旧有未归的夜行人，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称呼变老伯了？微微楞下，是啊，我是老伯了……

  清晨，依旧有一位老者在镜湖中摆渡，日复一日，从未间断……

孤人自照伶仃月，

唯恐归处少团栾。

复来去时又几载，

携影高歌酒正酣。

欲辞适逢雨淋幕，

举步踌躇为哪般。

忽闻缥缈檀香路，

似叹痴人不解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