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

若干直方：“暂时还没有，刺客在追踪途中逃脱了，下落不明。”

霄太师眼中一暗：“他下一步就是要找人替代皇后了。”

若干直方点头，转而又问道：“不知太师千金那里可有我九弟的消息？”

第二卷   第四章   一起打雪仗

没想到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转眼就又是寒冬腊月。

药庐距离附近的镇子有几百里距离，我去街上购置了些米粮等常物，又添置了些棉衣为过冬准备。

回来就看见那两人正在屋子外面打雪仗，一红一绿，映衬着这满地的雪白，煞是惹眼，又极为好看。

我走过去，离二人更近，约摸十四五米远。朝着那穿着翠绿色衣服的女子笑着喊到:“喂！阿凤，你怎拿你的衣裳给缘安穿！”

阿凤双手握着捏成团雪球，脸似红霞，旁边狐裘披风散落在地上。显然是玩得太过尽兴，全身发热，才连外套都脱了下来。

她也朝我喊到:“公子，不是我，是缘安自个儿挑的！他说你的衣服颜色太素，不喜欢！”

缘安背对着我站着，也捏着雪球在手里准备投射阿凤。

我看着他挺拔的后背，他一头墨色的长发凌乱不堪的披散在背上、肩上，又穿着阿凤稍微有些小的红色棉袄，忍不住想笑。

我提着东西，往前走了两米，呼了口气，降了音调同阿凤说:“那也不能穿女人的衣服呀！他要穿你就任着他，真是太胡来了。”

我嘴上呵责着阿凤，心里却实则欢喜。

这人不论穿什么，也有一股难以掩盖的光芒，纵使是女子的服饰，着在他身上也只显得他英挺的身材更为修长娇贵。

正出神，没想到那穿着红衣的人儿竟转过身将雪球朝我扔了过来。我来不及躲闪，雪球打在我胸膛带来一丝疼痛和冰凉。

错愣之余，我竟见那红衣人儿朝我得意的咧嘴一笑，弯腰抓起两团雪又朝我扔了过来，十分喜悦的说:“小九儿你回来了啊！快来同我们一起打雪仗！”

阿凤不敢拿雪球儿扔我，只在一旁帮忙笑着附和:“是呀是呀！公子你快来一起，可好玩儿了！”

我望着面前活蹦乱跳的人儿，不由得想起他刚被救回来的模样。

那日去山里采药，半途休息时在一处水沟浅滩发现他。他浑身是血的躺在石滩上奄奄一息，水沟已是被他流出的血染得鲜红。

我简单对他做了番检查，发现他四肢骨骼尽断，头部还受了严重的撞击。

之后我将他带回药庐医治，阿凤细心照料了半月之久才醒转过来。

醒来之后问的第一句话竟是:“我是谁？”

之前诊断时我便担心他头部伤得太严重，会造成残留的瘀血在脑干中压迫神经，以致出现不好的后果。没想到果然让他失去了以往的记忆。

知道失去了记忆后，他整日闷闷不乐，时常犯头疼。我叫阿凤好生照料，更隔三差五带他去附近镇子里四处转转散散心，亦或是带上他一起去采药。

 如此久而久之，才让他放宽了心，适应了我这山里清淡乏味的生活。

因他失去了记忆，他的姓名至今都还无从得知。

缘安是我为了方便叫他才暂时与他的称呼。大意也是讲我有缘与他相识，希望他往后能平平安安罢了。

这与师傅赐我的字号倒有点同工异曲之味了。

时间弹指一挥，他在我这儿也转眼过了数月之久。不知为何，我总觉与他有股亲切感，不同于阿凤。

他长相俊俏，言辞直率，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像装下了一片星空。

他便是另一个我。这是我对自己心中所言。

他就是我心中的想活成自己的模样。

阿凤唤我公子，他年纪比我小却偏生要叫我小九儿，说是其他叫法都太生分了硬是不肯改。

我虽性格清冷孤傲，倒也是莫名对他有了些纵容，任由了他性子。

起初，阿凤见我与他相处亲切，还几番吃醋不肯依教。

后来相处久了，也同我一样，对缘安有了些喜欢。还时常同缘安一起，合伙欺瞒着我偷偷跑出去玩儿。

回想起这些，心中也满是暖意。

见我不动声色，两人更是愈演愈烈，肆无忌惮地拿雪球攻击着我，也不怕我生气了。

我挥了挥手主动投降，说:“你们先玩儿着，我等等就来。”

我将手里的东西全数放在地上，扶着腿朝前迈进。在身后的雪地上留下长长的一行脚印，一深一浅。

今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昨晚下了大雪，给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银装。

温暖的太阳光投洒下来，将山川草木映射在宽阔平坦，一览无余的雪地上，顿觉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壮丽无比。

只是越是暖的艳阳，越是厚的雪，就越是步步难行。

起先顺道搭了前村春祥嫂家的牛车回来没什么感觉，这道不过才走了几十米竟已是满头大汗。

我忍住腿部传来的疼痛感，努力尝试用笑让自己看起来走得轻松些。

平时只要我站着不动，看起来就跟常人无异。可一旦走起路来，一颠一跛的腿脚就将自己窘迫的姿态显露无疑。

阿凤平日最照顾我心情，自打她跟随于我那日起，便是不让我做一件重活儿。洗衣做饭，挑水烧茶，扫屋煎药之类的，件件儿都被她包揽了去。

原本米粮衣料等日常用品通常也都是她去办置，只是今日我醒来得早，又无甚要事，实在觉得有些无聊。况且添置新衣也是突然想起，便留了张字条一人上了街。

或许是阿凤跟缘安玩儿得太开心了，才忽略了我腿脚不便。

这样一想，我便更加不愿扫了他们兴致，提起全身劲道往前走去，生怕让他们看出点什么。

可这人的步子走得越快，走路的姿态就越明显。

我紧紧揪住裤边，越发的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上脚底一阵寒气，双腿更是瑟瑟发抖。

离他们已经很近了，我发自内心却有些勉强的扯出笑，望了望打雪仗打得正起劲的两人，也准备弯下腰去抓雪，可力不从心，刚屈下腿就双腿一跪摔在了地上。

我闷哼一声，摊开手掌将自己上身支起，想趁他们没注意尽快爬起来。

谁知刚一抬头，就瞧见阿凤满脸惊恐的望着我，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发现我也在看她，又立马尖叫了出来:“啊！公公子！”

她与缘安边打边闹又隔了些距离，约摸有五六米。此时我离缘安离得近些，至多一米。

缘安听到阿凤的尖叫声扭头过来，就看见我跪坐在雪地上，膝盖陷进雪里压出很深的两个窝，方才还笑哈哈的脸瞬间变得严肃。

他三步当两步并到我身边，句话不说将我横腰从雪地里捞了起来。

阿凤反应过来也踢踏踢踏跑了过来，已是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儿。

缘安将我往屋里抱，她便在一旁跟着小跑，又一边向我自责认错:“对不起公子，公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阿凤不好，是阿凤忘了公子的腿疾……”

提到我的腿，阿凤又不敢继续说下去，怕惹我心里难过。

我额头噙着汗，嘴唇有点发白，是刚刚手脚都陷在雪地里受了寒。

缘安低头望了我一眼，脸上有点焦急和担心。我朝他努力苦笑了下，示意我不碍事儿，他脸上便更是多了一分怒气。

那时我就在想，是我摔倒了，他在气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