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软调·三弦
她凝眉颔首,伸手拂过细长的琴弦,潺潺的水声从指间一泻千里。夜色浸在三弦清凌凌的调子里,一下子柔软起来。
桌边瓷盏里的茶已凉透,只剩几片发黄的茶叶颓唐地漂在杯口。她吊了吊嗓子,想将那段《皂罗袍》在唱一遍,却远远的听见邻家那几个大男孩的架子鼓又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一声一声听的她直皱眉,索性将三弦琴撂开手去。这早就被丢在时光里的故事,不唱也罢。
二是花都放了,那牡丹还早
是有着牡丹一样倾城容颜的女子。
素妆才罢,款步书堂下,对净几明窗潇洒。
珠帘未锁,檀木小案上点着炉香,绣着墨梅的罗帕拭过画眉笔、薛涛笺、鸳鸯砚,停在翻开的书页上。
那是先生昨天才教过的《毛诗》,被女子用卫夫人传下的美女簪花之格端端正正地抄在了这书页上。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许是怕辜负了这一弄明窗新绛纱,怎的就突然生了这游园的念头。谁料自此一游,便有了三弦里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絮絮叨叨说不尽的无线情思来。
那聒噪的丫头还在唱:“他平白的为春伤,因春去的忙,后花园要把春愁漾。”
三寻梦
她斜斜的靠在沙发上,懒散散的样子。抬头看墙上的钟,是凌晨三点。隔壁的年轻人也睡了吧。她扶着才添几道皱纹的额头,低低叹一口气,似乎这样便能狠下心,挥别那段一去不返的时光。
可是,自己的青春是怎样过的呢?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容颜。
耳机里的小生咿咿呀呀的唱着《山桃红》,她闭上眼,脑袋里之余一句: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恍恍惚惚地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我还是当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