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祯帝的后宫以皇后为首,下有贤德淑仪四贵妃,再下有容惠恭敏四贵嫔,其余妃嫔皆以名姓冠之。是以,殷谪凰的母妃贤贵妃乃四贵妃之首,仅屈皇后之下,实在在的后宫第二把交椅。
皇后膝下只有一子,公主倒是生了五个,虽说是嫡长子,奈何并无亲手足帮衬,难免显得势单力孤。
贤贵妃膝下也只二子一女,更因长子殷承凤早逝,较之皇后更显羸弱。但殷谪凰备受丰祯帝喜爱,殷承凤之死也在丰祯帝心中留下重重一笔。故此对贤贵妃另一子殷承鸾多方关照。母以子贵,贤贵妃在后宫之中算得上久宠不衰。皇后或多或少也顾忌着,时不时也卖好拉拢,做足了面子。
贤贵妃闺姓上官,出身将门世家。其父上官义乃是当朝镇国侯,其胞兄上官猊官拜骠骑大将军。当朝半数武将皆曾效命于上官父子麾下,说上官一门乃是武官之首并不言过。
想当年宫斗之祸,上官一门明哲保身不曾参与其中,贤贵妃更在后宫多方周旋,虽说终是保住了上官全族的性命和仕途,却也丧子祸女成了后宫中最无辜的大输家。本无野心的贤贵妃经此一乱不由心起争意,上官一门更是韬光养晦,只待时机奋而一搏。奈何经此无妄之祸,贤贵妃身心俱损,身体大不如前,虽说稳坐后宫贵妃之位,却缠绵病榻经久,并无心力周旋于内廷与外朝之间。多年来,只能依仗女儿殷谪凰多方游走合纵,换得君前荣宠不衰。
用过午膳,殷谪凰送走了外公上官义,看看时辰尚早便换了衣衫前往皇后的坤泽宫。
“谪凰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殷谪凰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乖巧地站在一旁。
皇后慈和一笑,朝着殷谪凰招招手,待殷谪凰上前便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身边,“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可有什么安排?”
殷谪凰垂首微微一笑,“回娘娘话,谪凰打算宴请兄弟姐妹在允凤宫一聚,想是诸位姐妹也都到了待嫁之龄,不如借此机会邀请京中才俊佳媛出席,添些喜气。保不齐还能撮合几段良缘。”
皇后闻言拍拍殷谪凰的手,“倒是你心细,还惦记着兄弟姐妹。只是让你这寿星操劳,本宫实是过意不去。”皇后微微一顿,“魏嬷嬷,你带两个手脚利索识场面的丫鬟去帮八公主打理宴会琐事,缺什么差什么只管从本宫的私房里出,万求尽善尽美。若有疏漏怠慢,本宫定不轻饶!”
“奴婢谨记!”魏嬷嬷叩首领命。
皇后转向殷谪凰,依旧笑得慈眉善目的模样,“她们去你那里帮手,你直管使唤就是,莫因魏嬷嬷是我近身之人就纵容她们。你父皇向来疼你,切莫让自己操劳累出病来,让你父皇担忧分神。”
殷谪凰柔柔一笑。她怎会听不出皇后话中之意,不外乎让自己莫在君前争宠。
殷谪凰起身恭敬一拜,“谪凰谨记娘娘教诲。待宴请名单列好,再交由娘娘过目,到时免不得让娘娘劳神,谪凰这儿先给娘娘赔罪了。”
“你这孩子倒是懂事,可也不用与我这般客套,显得多生分啊。”皇后如是说,却眼中透着满意。
殷谪凰又与皇后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便告辞而去。
允凤宫内,殷谪凰冷冷一笑,“司鹃,差人将东暖阁收拾出来,待魏嬷嬷她们过来的时候做个歇脚处。你再安排两个懂事的丫头随身伺候着,别让嬷嬷累到了。”
宫人司鹃颔首称是,继而又问道:“属下该如何应对魏嬷嬷?还请主子示下。”
殷谪凰傲然一笑,“敬奉如宾,看防如贼。不落口实便好,其他你斟酌吧。”
“是。”
“皇后送我一个盯梢的,生怕我藏私偷男人。也好,做个顺水人情也无妨,只是不知这媒人红包,皇后能包多少。”殷谪凰戏谑一嘲。
这正是,各自拨算盘,你算我也算。输赢放两边,看谁笑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