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解】何谓解语花

她是帝君之女,深得帝君欢心。他是她的随身护卫,栋梁之臣。
初见,她二八年华,一袭流仙裙,却手握长弓,头束英雄髻,说不出的飒爽英姿。他立于花丛中,竟看的痴了。直到弓箭射穿他腰间的环扣,他才傻傻地抬头。
“你是何人?见了本宫为何不跪?”她檀口轻启。
“无名无姓,只是殿下身前的盾,生死相随。”他恢复了往日的语气。
她本以为,这就是一个随时待死的替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仆役。直至次年春围,她围猎途中遇到狼群,随行兵士死伤殆尽,他执长剑孤身战狼群,连斩一十七头狼,终一剑灭杀狼王,狼群退。此间她未曾受一丝一毫的伤,可他却血流不尽,伤口深可见骨。
回帝都,帝君封赏,黄金百两,食邑千户他悉数退回,请帝君收回赏赐;只求公主护卫一职,再无他求。如此数年,他从未娶妻,多次舍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帝君殁,党争始。她成了无用之人,亦是党争的第一批牺牲者。千钧之际,他杀退来敌,带她流亡。他送她一纸书信,一张地图,告诉她,只要按照地图所示,便是极乐净土,可保她一世。他会引开追兵,与她会合。这一别,她再没有见过他。
地图的终点,是天净庵。庵中老主持,曾助开国帝君奠定江山,受丹书铁劵,所以天净庵是极少数不可侵犯的禁地之一。待得安全,打开书信才明白,他的用心。
信中说:“静在此地,躲三年五载,江山易主,天下大可任殿下驰骋。庵中主持,受先帝厚恩,必投桃报李,保殿下无忧。曾蒙殿下错爱赏赐,已存于庵中,另有良田千倾黄金万两,可供殿下挥霍。不能再侍殿下左右,请殿下宽宥。......”
她夜间入梦,梦见了他斩狼王时,含着血沫说过的模糊不清的话。梦里竟听的如此清晰,他说,我对你一见倾心,能用这条贱命护你此生周全,值了。
她醒来时眼泪朦胧,她多想告诉他,这些年的舍命相救,他早已是她的良人。在明争暗斗的深宫冷院里,除了那位视她如明珠的帝君父皇,还有谁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做到如此?舍他其谁?
寻了一间禅房,梯度,皈依。此后没有了他,谁来生死相依,长明灯一盏,佛前了残生。恒静的夜,念的不是佛经,而是一声声喃呢:今生青灯古佛百年,只等来世再次相遇。

【次解】何谓并蒂莲

“想我韩家一门忠烈,世代簪缨,竟生出如此忤逆不孝的病秧子,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要娶个戏子,真真气煞老夫!”韩将军气冲牛斗地对着墙壁发脾气。
“你个混账玩意儿,说谁是病秧子呢?”韩老夫人推门而入,一拐杖敲在了韩将军后脑勺。
“老夫说自己儿子,妇道人家多什么嘴,还敢打老.....娘,您老人家怎么来了?”韩将军回头这才看清来者何人。
“儿这不是发愁么...”一面给老娘解释,眼睛还不忘了威胁自己夫人没有提醒自己。
“你刚才说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没听清楚,老身老眼昏花,耳朵也不灵便。”韩老夫人气势汹汹问罪的架势,不愧当朝一品夫人,绝世滚刀肉。
“孩儿天生愚钝,这也是云书太不争气,要娶个戏子入门,我们韩家丢不起这人。”有其母必有其子,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连回答都这么一致。
谈话未完,韩云书晃晃悠悠就进了屋,张口就是:“奶奶,我要娶那花鼓戏楼的头牌花旦。”
“乖孙,来奶奶抱!慢慢讲,奶奶我最讲理了,你讲出缘由,老身我就给你做主。”韩老夫人的话让身边的所有人一阵恶寒,您讲理,天下还有不讲理的人么。
“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女子等了我一世,她还是帝女呢,出身比我高贵。您不是教导我,来生缘今生绪么,我找遍了京城,就是那花旦,烟茹。”说的义正言辞,听的人满头黑线。
“那梦里你是什么人?”韩夫人发问。
“娘亲,我是她的护卫。我救她好多次呢......”一根筋的回答。
“就你?你瞧瞧你这副打扮,别说救人,能救你自己,老夫已经烧高香了。”韩将军一脸鄙夷,想到自己虎门将子,儿子却是个随风倒的病秧子,鄙夷之色变成了自哀自怨。
“我...我...我就要娶她。”耍赖皮的绝招搬了出来。
“不可,云书乖,奶奶让你娶个公主,明天老身就去陛下殿前,提亲。”韩老夫人一锤定音,眼睛瞟了一眼韩将军,若有若无闪了两下,再看孙子时,韩云书已经不知去向。
当天夜里,花鼓戏楼起火,无一幸存,焦土里一对尸身蜷成一团,似乎在护着什么东西,又像在低声哭泣。仵作在尸体怀中,找出了两方水锈锦帕,一则锦帕上书:云书,前世近百年的苦等能换来再次相遇,我已知足。我不再是那宫墙里的公主,你不必再为了我误了此生。谢谢你未曾改过名字,让我知道,前世的是谁为我舍命相护。二则锦帕上书:我说过生死相随,不想你早我一步,黄泉路上黑漆漆,你已寂寞了百年,怎能再让你孤独。
韩家上下,从此安起了佛堂,老夫人日日焚香,愿她的孙儿早日情有归属。

【反解】何谓三生

“死秃驴,放老娘出去。”毒娘子破口大骂,被关进锁妖塔已数日。魔道至尊被老和尚抓来,不杀,反要度化成佛。想起这狗屁倒灶的事儿,毒娘子就一脸不忿,死了倒痛快,这贼秃驴天天念经,好生不知趣。
“小秃瓢,快去叫陆行僧那大冬瓜来见你姑奶奶我。告诉他,老娘要喝酒,老娘要吃肉。”毒娘子内息沉稳,暗运狮子吼,声音如洪钟一般。
“师叔祖稍后,小僧这就去请师祖。”小和尚恍若未闻,却对答如流。
“等等...你叫老娘什么?师叔祖?嗯?小秃瓢我问你,师叔祖这里住的不舒服,你给老娘打开门
,你答不答应?”也不知道毒娘子在想什么。(此处可自己想象)
“师叔祖,你说什么?悟道自幼耳朵失聪,没有看清。”小和尚说完便开溜。
“耳朵失聪,唇语....你个小秃驴,敢耍老娘。看老娘出去,不扒了你的驴皮,拆了你的驴骨头......”此处省略数百字三字经。
“烟茹,一把年纪,该省省力气了。”陆行僧走了进来,慈眉善目。
“云书,我既已成魔,为何不杀我。”毒娘子不再口出狂言,语气反而异常柔和。
“我在佛前等了你五十载,才知道你堕入魔道。如今终于找到你,谁敢杀你?”说道最后四个字,一股冲天的戾气比之毒娘子犹有过之。
“为何你始终不愿离开那一世的羁绊?我不是公主,也不是戏子,我是无恶不作的魔头。我手上沾染着无数人的鲜血,我已经无法再回头。”毒娘子泪雨滂沱。
“我不管.....我也不要听。每每想起那一世你孤苦无依,一夜长明灯,枯坐等死;我痛不欲生,上一世的我居然连护你周全的能力都没有,我不甘心。苍天垂怜,我终于可以再次成为你身前的盾,你若为魔,我灭尽仙佛;你若皈佛,我屠戮群魔。什么正道魔道,什么天下苍生,与我何干?”陆行僧偏执的说道。
“如此,我们就在这里,了却残生吧。我们几世的缘分始于佛,终于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