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误（古剑奇谭紫胤红玉同人）

文/简篱夕

紫胤负手长立在山巅，身后是昆仑的耸峭群峰。

夜空正中高挂着一轮明月，山间夜风清凉，阵阵晚风带了些微寒意拂过他的脸庞。

身后松柏也被清风吹动，林涛阵阵，枝叶摩挲，沙沙作响。

一人一山一清秋。远远望去，这儿仿佛是凝固的风景，透出一分萧瑟、一分清冷、一分孤独，与山下星星点点的橘色灯火遥遥对应。

仿佛是两个世界。

时间悄悄流走，群山陷入墨黑夜色，四周越发静谧。无人察觉这深夜中多了一分阴柔的气息，也无人看见他手上的双剑闪现了一抹红光。

一下两下，双剑间的光芒愈来愈亮，带了些许暖意跳动着，仿佛要跃出剑来。紫胤仍是站那动也不动，仿佛未曾感知到这些。或者他早已发觉，只是不动声色。

突然有那么一瞬，本来似有若无的阴柔之气变得强烈，双剑剑锋之间也擦出一星耀眼的艳红。

凝气化形。霞光闪烁间一红衣女子化身而出，衣袖翻飞如红浪，裙袂与墨发一同随着身姿的旋转而舒展开去——竟是以舞现形，或者说她化形就为了这一舞。

如何察觉？或是因那舞姿华美如珍宝，或是……因那女子一舞极为认真，从初初展袖时起便式式精致，一步不错。

她时而放慢舞步将每个动作都注入了女儿家似水的柔情，像是在迎合心中的缓歌；时而又加快了步子，似是听到了远古部落节庆时奏响的密密鼓点，动作变得更加恣意狂放衣裙在一圈又一圈的旋转和一次又一次的腾跃间不住翻飞。那一片亮红炙热如火，仿佛能照亮层层山峦、温暖眼前人清冷的神色。

每一刻，她都像是在用整个生命起舞，那身姿弄影令中天皓月都黯然失色。

似是自知无法与这绝世美景相较，那一轮明月悄悄地躲进了云雾之后。暖黄月辉亦随那玉盘一起，一点点向西沉下去。

月亮没入云层中时，天边泛起了属于清晨的蓝白色。女子一舞毕了，对一直静立不言的白发男子深深一礼。出人意料的是，那样繁复的舞蹈之后她竟仍是面色平静，白皙如初，只眉间剑印越发深了，似是用最古老的丹砂刻入骨肉一般。

虽是低眉敛目，仍不改她气度风华。透过零星散开的发丝，还是能看见她清秀艳丽的如画眉眼。

水是眼波横，她眉目盈盈一晃，便已是含了百感千情。

此一舞，念君一年诉尽相思苦；

此一礼，来年日长劳君久思忆。

婵娟西落，红绡渐隐。

女子目光重又流转在眼前的仙人身上，眼神中含了几分担心和牵挂。

紫胤，我只愿你安好。

仙人静默不答，只微闭了双眼点点头。他手中双剑的光芒渐渐淡去，身旁女子的倩影也慢慢隐没。她长袖一挥，便散了身形。

红玉，倏尔竟又是一年。

每年这个时候，天墉弟子之间总会有关于剑仙前辈的谈话与猜测，有人说他像是伫立在那出神凝视着什么东西，却也无人知道他看向何物；亦有人说，他像是对月祝祷、欣赏月色，但也立刻被人驳回：赏月皆是八月十五，哪有人挑了七月中元看月亮的？那天……可不是什么好日子。

还有人说剑仙立于山顶之时，总是带了那红玉双剑。只是这剑早已失了灵气，虽曾有剑灵，却在某年随剑仙之徒去蓬莱一战时重伤身死，灵识散尽——真不知两柄没用的剑，他还带着做什么。

可这些风言风语并不曾被他在意。紫胤在乎的，只是每年此日须带这双剑去昆仑山顶。

不过是候卿归来，方得团圆——

“待你来时，哪一日不能是中秋佳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