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所有相皆为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世情凉薄,人性险恶,所有一切不过应了个雨送黄昏花残落。
清湖想,这世间一切大抵如此。
可是所谓人情冷暖,世事如霜,却不过是活着的人该去承受的一切。很多的事情,因为人还在,所以才变得举足轻重,可是若是人不在了,那么一切也失去了所有的意义。纵使再伤心也无心可伤了。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种痛是痛得让人感觉不到痛的。
看着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清湖笑了。自己种下的因便势必要自己去品尝那个果,因果报应一如人世沧桑旋转的轮盘,只要天地还在,轮盘永远不会停止旋转。
只是后悔吗?
不后悔吗?
清湖笑了,答案笑在了风里。
有风的日子总是让人感觉到凄凉,以前清湖从不知道凉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而现在,清湖想,她该是知道了。
透心透骨的凉。
清湖开始哆嗦。哆嗦得就像风中的飘絮。
身后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清湖——
强烈的悲怆,近乎于灭绝般的呼喊,如一柄又快又利的刀狠狠的划过灵魂,穿透肉体,直达心灵深处。
清湖扭过了头,一滴泪恰好落了下来,可仅仅只是一滴而已!
清湖笑了起来:牧羽,爱一生,恨一生,这一生太过漫长,又太过短暂。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放过我,我们两清了!
风絮絮低语,卷着凋零的桃花片片穿过清湖的身体。清湖抬头望着天,蓝蓝的天空,淡淡走过的白云,幽幽的历史风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是那看似简单的愿想,做起来竟是那样的困难。越是觉得该与永恒相对的东西,却总是存在于永恒的幻想中。
如同古老的爱情,那本该是个美丽的传言。
原来爱一个人那样的不容易,恨一个人也是那样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