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酒,意相思,相思意,醉相思。醉酒相思相人醉,相思醉酒醉人心】
第二回 命蛊
半个月后,酻紤果真来了,然一开口便是道,“我爹死了。”
正假寐的缃司闻言不由睁开眼睛,望向酻紤时果真见她眉间忧郁,惆怅万千,只不过……
“你爹怎么死的?”缃司淡淡问道,不含情绪。
“病死的。”酻紤如实答道。
“嗯,说说看。”
“说什么?”
缃司又阖上眼帘假寐,道,“说你爹的事情。”
“……”
“半个月就死了,你作为子女非但不守灵,还跑我这来要酒,怎合情理?”
“……”
小脸是被看穿后的羞涩,眉间伪装的哀愁散去,她不甘道,“可我爹是死了啊,我也很想他呀。”
“呵,半个月认的干爹,能有多深的感情,你的相思,不过是怀念罢了。”
酻紤在尴尬之余又感到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认了个干爹?”
缃司未语。
酻紤心里翻腾许久,开口时声音极小,“那,我跟你说这半个月的事,你有什么报酬吗?”
缃司闻言只感觉自己颇为疲惫,一改之前的谦和语气,冷道,“没将你赶出,已是我最大的报酬。”
酻紤撅嘴,什么嘛,转眼看着缃司的容颜,那一口气又顿时消去,脑中不由想起《卫风•淇奥》中的诗句。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在缃司以为她要放弃时,女子轻柔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说起了这半个月的事。
“嗯……那天我从这里出去后,就听到张婆婆跟我说,啊,你应该不知道张婆婆吧。”
缃司不置可否。
“她是卖糖人的,做的糖人可好吃了,下次我请你吃啊。”
说这话时,她眉目间顾盼神飞。
“张婆婆跟我说,丰瑞钱庄的李老爷病了,许多大夫都治不了,所以他的儿子就下了一个命令,凡是可以治好他爹的大夫,他都能尽力满足其一个要求,所以呢,我就去了啊。”
说着说着,她自顾自的坐到了缃司的对面,一张小嘴说个不停,偏偏有声有色,引人入胜,便是缃司也不由得想要继续听下去。
她略懂岐黄,当时见那李老爷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色黯然,印堂、鼻尖、两雚都出现黑色,知晓他已活不了几天,便对那李家长子说道,“其他大夫可是说令尊活不过三日?”
李家长子面露哀色,点头,却仍带希翼的问道,“不知姑娘可有法子救我父亲?”
我摇头,见对方脸上尽显失望之色,便又紧接着道,“但我有一药,可让令尊延长半月寿命,且痛苦减至最弱,不知公子是否愿意?”
李家长子嘴里顿时一阵苦涩。
“你的意思是,只能让我爹再活半个月?”
“对。”
良久,李家长子应了,“好,那么,你的要求是什么?”
“待李老爷醒过之后再说吧。”
于是,她亲自找药,煎药,并亲眼看着李老爷喝下那碗汤药。
几个时辰后,李老爷醒来,我一笑,对着一脸喜意的李家长子道,“这半个月,我便是李老爷的义女,公子的义妹,如何?”
李家长子有些惊愕,但看着自家父亲明显已转好的脸色,便也点头答应了。
之后的这半个月,李老爷待我果真如亲生儿女一般,眼中的疼爱那般真实,即便知道自己只有半个月的寿命,也不曾怨天尤人,一身悠闲之意,浑不似其他商贾之户,满身铜气。
她有时都不由恍神,觉得自己真是李家之女,之前,也不过是与家人失散罢了。
可是啊,命因如此,回天之力不过虚谬。
她一袭鹅黄浅衫,伫立于假山旁,低头凝视着碧湖里左右摇曳的锦鲤,身旁是着丧服的李家长子。
那一日,她答应了李家长子的请求,守灵一夜。
“就这样,然后我就回来了。”酻紤轻描淡写道。
言罢,她又道,“公子,这酒既只需要人的情感,那如果……”
“呵,非你所有,岂可贪夺?且人之寿命自有定数,你用那什么命蛊硬生生的将他的灵魂压抑在肉体,早已违了因果。”缃司道。
酻紤俏脸惨白。
“你怎么知道我所用的是蛊?”
她的手不自主的滑向腰间。